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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看看你都带了什么点心来,好吗?”
“希望爸爸你能喜欢……”
“小鹿……”楚清寒无奈地笑笑,“这是你的下午茶时间。”他抬手轻轻地点了一下小姑娘的脑袋,得到楚轻鹿一声故作娇气的呻吟。
莓果的色泽依然新鲜,松软的糕点包裹玫红的果酱,撒满细雪般的糖霜,楚清寒不喜甜品,却能想象那入口即化的甜腻口感。他在小姑娘期待的目光下侧身拿出备在抽屉里的茶具,指尖环着空茶壶的顶盖打转,悦耳的流水声便伴着茶水的芳香飘出壶嘴。
楚清寒抬眼,正好对上楚轻鹿黑瞳里泛着的点点星光,笑着解释:“爸爸还加了牛奶和蜜糖,小鹿喜欢甜食是不是?”
“只要是爸爸做的,鹿鹿都喜欢。”
“呵呵,小机灵鬼。”他看着楚轻鹿脸颊上微微的红晕,内心欣喜,笑叹道,“再等一会,爸爸帮你把东西都准备好。”
“我不急的,爸爸可以慢慢来!”
楚轻鹿仰头去望父亲眼中的深邃,感到自己脸颊上逐渐升起的和煦温度,全身上下的关节仿佛微妙地松动着。她胡思乱想自己是不是又需要修理了,便起身从桌边推来一个工具小盒充当自己的茶桌,顺便凝出点点霜晶让自己冷静一些。
叮叮当当的脆声响起,银具敲击着瓷具,茶杯和蛋糕叉在楚清寒手中变幻着大小,热水晕开茶叶的醇香和砂糖的绵甜流转在瓷器间。楚清寒将茶水引入调整好尺寸的瓷杯里,蛋糕卷也分成一个个的小块盛入餐盘,等楚轻鹿整理着裙褶再次入座,他已经备好了所有的茶点摆上那临时茶桌。
“爸爸很久没有陪你下午茶了,快尝尝吧。”楚清寒不紧不慢地示意,满意地看着楚轻鹿将尺寸完美的瓷盘稳稳地端在手上。小小的淑女迫不及待地品尝起糕点,点点的玫红果酱沾在她的嘴角,她伸出小巧的舌尖将其舔去,而这一切,都被身为人偶师的父亲看在眼里。
他的小姑娘已经拥有柔软的舌,害羞激动时也会红润了脸颊,这些变化让楚清寒喜出望外。他的视线热切,楚轻鹿以同样诚挚的目光回望他:“好甜啊,爸爸也尝尝吧!”
“……好吧,爸爸也尝尝。”楚清寒顶不住女儿的热情,颇为无奈地答应。
可看上去香甜美味的蛋糕卷入口便是血液的腥气,铁锈的气息很快冲击了鼻腔,粘稠的血肉口感刺激着舌头。楚清寒强忍着微妙的反胃感将其咽下,没能控制好而微蹙的眉头引来小姑娘担心的目光,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伸出手抚过楚轻鹿鬓角的黑发,指腹摩擦着人偶少女的耳垂安慰道:
“对不起啊小鹿,爸爸果然还是吃不惯甜食……”
“爸爸……”楚轻鹿见不得心爱的父亲难办,不禁自责起来,“不是爸爸的错……是我,鹿鹿不应该勉强爸爸的……”
“小鹿……”女儿的神情和话语令楚清寒感到心疼。这自然不错在他们任何一方,只是人类与人偶相差甚远,他的小姑娘还尚在发育,诸多事宜都还需要他一步步亲自教导。
他扭转手腕,食指划过楚轻鹿的下巴将那精致的小脸抬起,小姑娘眼睛一眨一眨的,睫毛上似乎沾着点点泪光,连鼻尖都泛着嫩嫩的桃色。楚清寒浅笑,小心翼翼的拂去女儿眼角的泪花,她的成长让他欣慰,手指继续下滑过小姑娘的手臂,指尖将她的手掌托起。
楚轻鹿会意,将餐盘放回小桌上,她的手搭着楚清寒的指节,顺着父亲牵引她的力起身向前,似被邀入舞池的公主。人偶师领她到自己跟前,她便仰头望去,她的父亲,她最挚爱的男人,深邃的幽瞳中倒映着自己的模样。那股全身酥麻的感觉又席上来,楚轻鹿感到自己冰冷的陶瓷胴体被清凉的水汽包裹,而她本该空洞的腹中则散发着不可思议的燥热感。
“我的孩子,我的女儿。”楚清寒将一吻落在她的发上,深沉的嗓音响起,她仿佛能感觉到父亲喉部传来的震动,“我爱你,宝贝。爸爸爱你,绝不输于你爱爸爸……”
“这并不是一种勉强,小鹿,你只是还太小,还不够理解这些。但爸爸会教你,很快、很快你就会成为大女孩,你会明白那些爱,那些原本属于人类的爱。”
楚清寒的手掌将他的小姑娘托起,淑女的裙摆蹭着他的手腕,温软的身体隔着柔顺的绸缎贴上他的脸颊。小小的、拥有暖和温度的身体,楚轻鹿的声音带着黄油松饼一如既往的甜腻:
“鹿鹿不明白那些,不明白人类的爱,不明白人偶的爱……”她含羞地蹭着父亲的脸颊,将吻留在人类的皮肤上,“鹿鹿只明白自己的爱。我爱你,爸爸。我愿意做一切能让爸爸露出笑容的事;我会长大,我会理解,我会学习你教我的一切……”
楚轻鹿呢喃着,嗓音似蜜、似梦。楚清寒感受着那逐渐柔软的躯体,逐渐温暖的躯体;拥有冰雪那般纯净的小鹿,拥有甜点那般甘美的小鹿。楚清寒想,他的小人偶,他的小姑娘,他心爱的女儿,终会成为真正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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