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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央贴墙睡在最里面,禹梧桐则在她旁边。时祺身量最高,只能睡在最外侧,还搭了两个凳子。睡得迷迷糊糊之际,禹梧桐听见绿央轻声嘟囔着什么。她正好侧身睡着,面对着绿央,清醒过来以后便听清了对方嘴里的话。
“溪山……衣服湿了……”
这是梦魇了跟夫君撒娇呢。禹梧桐正要睁眼,抬手给人拍拍,却感觉身侧一动。她左手边的风羲已经坐了起来,叹了一口气,长臂越过来,替说梦话的人将披着的袍子拉上去了一些。
梦里的人没再嘟囔,呼吸重新归于平稳。禹梧桐自始至终都没动,她感觉得到风羲在旁边坐了许久。等到她昏昏沉沉又要睡去之际,仿佛又听到了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
第二日一大早,商陆等人就等在这屋子外。风羲一开门,就对上了好多双眼睛。
商陆上前一步,眼下乌青,面露忧色:“风宗主,这吴婶没事吧,会不会真的是什么诅咒啊?”
风羲掩上门,走出屋来。
“你们相信诅咒一说?”说着,风羲抬眼环视了一圈众村民。各人脸上都展现出了不安。
越是离归家的希望近,这些人越是害怕。与其说是相信诅咒一说,不若是害怕真有什么东西将他们得之不易的希望踩碎。
“也不是信,只是,只是,会不会真的阻碍我们回家啊?”商陆的眼睛里也满是忧思,看得出来确实是害怕了。
“诸位是想回家的心更甚,还是对诅咒的害怕更甚呢?”
风羲还没回答,绿央一把拉开了门,边走边说。
外头的村民一时又躁动起来,三三两两地张嘴。
“能让我回家,我死都不怕!”
“对,总比客死他乡的好。”
“我要回家!”
一时之间,“回家”两字将那“害怕”压制下去又重新占据了上风。
绿央道:“这就对了嘛。哪有什么诅咒,根本就是有人不想回去耍的花招。你们也不必害怕,两位宗主在这儿,保准都能平平安安地回家!”
三两句将笼罩在众人头顶一晚上的阴霾驱散,村民各自又高兴起来。此时禹梧桐和时祺也已经出来了。风羲便对商陆道:“我们想去看看吴婶。”
商陆哪有拒绝的道理,忙不迭地就领了人去吴婶的屋子。
走在路上,时祺拎起绿央拖在地上的头发,挽了一圈在手腕上,道:“师姐,你这头发怎的长这么快。”
绿央随手扯了路边一根树枝,给自己挽了个松松垮垮的发髻,剩下的那一截还在时祺手腕上缠绕着。
“还不是这水石的水太好了。”
禹梧桐瞧着那根树枝笑了笑,便道:“今天不戴铃兰了?”
哪知听了这话,绿央脸当时就鼓起来了,嘟嘟囔囔地说:“溪山不在,没人给我梳头了。”
时祺和禹梧桐都觉得好笑,两人对视一眼,觉得溪山真是把这人宠惯得没边儿了。还没说什么呢,前头的风羲就催促着:“到了,快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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