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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第4页）

痴人说梦。

迎着宁锦婳疑惑的目光，他思虑片刻，直言道：“母亲，宝儿弟弟身患痴哑之症，您不要为难他了。”

同样的夜晚，在离京城百里地的青州，寒风呼啸，百草尽折。

一队身穿铠甲的士兵走在山涧里，前有骑兵骑在高头大马上开路，后有腰间别刀的护卫在尾部断后，中间则是衣衫褴褛的囚徒们，大的五六十，小的六七岁，均佝偻着身躯，步履蹒跚。

“大人，太晚了，我们就在此歇息一晚吧。”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仿佛一堆枯木里点燃了火星儿，瞬间燎遍原野。

“是啊，是啊，都走了一天了！”

“饿得走不动了啊！”

“停下来喝口水也好。”

“……”

一阵哀嚎声中，领头的官差重重皱了皱眉，手中的鞭子一扬——“安静！”

官差阔脸大耳，肤色黝黑，不仅看起来凶神恶煞，手中的鞭子更是不饶人，不少人在他手里吃过亏，一鞭子过后，嘈杂声渐小了。

他抬头望天，命令道：“继续走，走出这道夹峰再停。”

他也没想到这道夹峰这么长，从黄昏走到夜晚，眼看就要出去了，却一直走不到尽头，真是邪门了！

可这话一出，不仅囚犯们怨声载道，连押送的官兵也一阵骚动，小声发着牢骚。

另外有官差劝道：“楚大人，今天走了一天，兄弟们也累了，今日就到此吧。”

楚庸是押解这批犯人的头头，早年上过战场，曾得封一个千户的名头，苦于为人刚直，不懂钻营讨好，才被发配来做这押解的苦差事。

他闻言不为所动，指着上空的悬崖峭壁，道：“此地危险，若有人在此偷袭，对方可以一胜十，我等毫无还手之力。”

“呦呵，楚大人，这里可不是战场，说句不好听点的，我们一群虾兵蟹将，谁吃饱了撑的来偷袭我们？”

“你未免太杞人忧天了。”

说话的是一个百户，叫周启明。他虽比楚庸官职低一级，但胜在处事圆滑，在押解的一路上，比楚庸这个头头更得人心。

果然，他一说话，不管囚犯还是兵差都应声附和，周启明趁机劝道：“楚大人，此处离遂州还有一半路程，已经折损三十余人，若照你这么走，估计都得折在路上，我等怎么交差？”

本就路途艰辛，又适逢冬季，一些老的、小的、弱的，病死在路上不足为奇，但毕竟流放不是杀头，倘若来时上百人，最后只剩下几十人，押解的官差也要问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