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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第2页）

这一次她一走不再是俗尘中人，理应拜别父母。可她只叫了娘出来偷偷会面至于那个男人——白素贞懒得做戏。她娘亲姓白，白氏说：“齐家德不配位早晚会再次没落，而这次，再不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

白素贞对她也是淡淡的，她们之间不像多年未见的亲人倒像只是旧识叙话。她倒茶，问：“你说这些是想让我救你出来？”

白氏一愣，随后苦笑两声接过了茶，说：“不是。你能逃出去就好，娘为你高兴。”见白素贞仅是淡笑她就继续说道：“早些年老爷刚起运时他心情好，待我也更好些，让我着手主持家业明面上的和暗地里的钱财大多经过我的手。我背着他联络上一个侠客，我和侠客常年来往资助她建立门派培养弟子。”

白素贞冷了脸，质问道：“培养的弟子是做什么用的？”

“做什么用？”白氏知道她误会了解释说：“弟子们全都是捡回来的女孩子，还有……还有逃出家不愿被抓回去的妇人。养成出师的弟子她们的任务也是——救助无处容身的女子们。”

白氏：“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对我说的话。你说，我的懦弱你并不怪我你理解这是妇人的生存之道。可这没法让我更好受些，我甚至想，就是我的无能才没法保护自己的女儿。直到那些银子经过我的手，直到我认识了会舞刀弄剑的侠客，我就想，我试着去救几个、几十个、上百个上千个女孩子，那是不是我的女儿在往后的日子也能得到些善果……”

她突然握住白素贞的手，面上没有眼泪可眼睛却很红，她说：“我知道修行门派很神秘那是仙人的台阶和江湖门派相差甚远，但这是娘现在仅能做到的事，如果一切有变你可要放心回来，这一次，娘有地方给你住。”

白素贞对父母并没有心结除了那点俗心情爱之外她早已超脱世间大部分事，所以她没有觉得白氏说这些太迟了，她只有感动。

她们互相安慰一阵，白素贞说：“我不是被逼着走投无路才到今天这步的。”她难得露出狡黠的目光，她调皮地笑笑，说：“我觉得好玩，总要去试试。”

告别母亲后白素贞正式踏上路途，小青说：“小姐，我害怕。”

“怕什么？”

“怕小姐。”

白素贞看向她用眼神询问，小青说：“小姐现在真的很像摆脱俗尘的出家人了。”

“出家人？呵。”白素贞冷笑兀自快走几步将小青甩在身后。

夜晚，她们歇在客栈。

当小青扭扭捏捏提出只开一间房的时候白素贞没有拒绝。

小青暗自开心，因为小姐长大后就拒绝同榻了。就在之前小姐十六岁生辰那天，因为高兴多喝了几杯酒，小白素贞又开始撒娇耍赖黏糊糊的缠着小青。可是突然，就是突然间小姐酒醒了，特别生硬地对小青说：“出去睡，小青。”

都没叫她青娘。

小青摇摇头把那些想不通的事抛在脑后，她知道现在的白姐姐是凡人脑子里的想法更多了，她不跟着计较。等她归位了以后，哼，必然！必然——必然要白姐姐好好心疼她的。

小青眼眶有些热，竟然感到委屈了。

等她们梳洗好了上了床小青也不管别的立刻就抱住了白素贞，抱完她就闭上眼睛装作睡着了。就这么安静很久，小青都以为白素贞睡着了，这时白素贞突然开口：“我知道你是妖怎可能这般入睡？”

小青叹口气但也没说话，只是在白素贞的肩头蹭蹭。

白素贞：“你说我像出家人可我觉得不太像，我打听过了，出家人是真正放下、抛却了俗尘中的一切欲望，而我差得远因为有些我还没经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