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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你的,你不想分,那就暂时不分手。”
陆子理需要她攀附上流,她同样需要陆子理借给她一个合理的身份。
不清楚楚绮要的是什么样的花,甘诺在花市凭感觉买了一捧新鲜的重瓣绣球,挤上地铁赶到剧场。
紫色花瓣充盈,未完全成熟的花蕊有一圈淡淡的绿色,和她青绿的纱裙相得益彰。
一踏进室内,稀疏的灯下,甘诺发现宽阔的剧场格外安静。她是专攻灯光编程的,给道具组的楚绮递了东西就想上控制室去,楚绮却没放她走。
楚绮翻着分镜稿,朝台边屈腿坐的一个西装男人抬了抬下巴:“高先生今天好像不太高兴。”
甘诺挠挠手心:“真的吗?我觉得高先生每天都挺不苟言笑的。”
高赫是业内享誉盛名的舞美设计师,接的都是知名剧团的演出项目,甘诺跟着同门师姐出过两个颇有巧思的灯光作业,在照明大赛上拿过奖,因此有幸被带进他的工作室打杂。
高赫年近四十,不论刮风下雨常年穿正装,看起来为人儒雅,却有点吹毛求疵的古怪脾气,甘诺刚来的时候,就曾因为灯光错拍半秒被点出来训斥过,所以一直都很怵这位雇主。
“这次是给欣艺舞团的看家戏《杀死辛西娅》做的设计,欣艺讲究小而美,场子小,反而比之前合作过的大剧团要求更精细,而且这是这出剧目改编后第一次亮相,重头戏一直处理不好,高先生最近压力都比较大。”
甘诺若有所思:“这一幕是少女辛西娅的独白吧,我可以试一下灯吗?”
楚绮无所谓:“你试吧,现在没人在那边。”
甘诺夹起头发,飞奔上去跟控制室打了个商量,说要实地演练一遍灯光,又重新跑回舞台上。
光影熄灭,甘诺躺在舞台的地毯上,回忆起以前看过这出戏的选段。
她幻想自己是那个名叫辛西娅的天才画家,在父亲的打压、兄长的折磨下精神错乱,伤痕累累地躺在斗兽场般的客厅。
枯瘦的手臂伸起,灯光逐渐落到她身上,她缓缓爬起来,卷起身体,却受到不明冲击,在地上扭曲、翻腾。
周围华丽腐朽的家具视觉隐喻着不祥的阴森感,唯独她是扑腾不止的笼中翠鸟。
一次次爬起,一次次摔倒。
直到跌跌撞撞的绿影撞开禁闭的窗户,她握着窗槛,看见刺目的日光。
这一段讲述的是辛西娅的少女时期的反抗与挣扎。这个时期的她依然保有旺盛的生命力和对生活的期许,这出戏的末尾,这位终身奉行不性主义的女画家窥见了窗外的花园,也是她在后来的岁月里反复描绘的风景。
葱绿的田野,盛放的紫色绣球花,树下骑士般的少年。
她发丝散乱,隔着窗槛,一眼万年。
气喘吁吁地结束舞蹈,周围有稀稀落落的掌声,甘诺跪坐在地上回看自己的舞蹈录像,想找找缺失的感觉。
因为有过长期作为专业舞者的训练,她对于舞台设计的感知比观众更多一个视角,所以常常会代入试跳一段再做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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