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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其他人还好,独马丘阳道长忐忑之至,跟前跟后地追问苍鸿观主:“真的不发作吗?真的有生之年都不发作吗?这司藤的话能信吗?”
这种人怎么还能混到道观的掌教呢?丁大成对他真是说不出的讨厌:“不能信又能怎么样,就算司藤出尔反尔,你还能跟她拼命不成?”
原本就焦头烂额,自己人还到处添乱,苍鸿观主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白金教授想了想说:“我觉得还是可信的,不过司藤小姐不解藤杀,也有防着你们的意思,所谓的你不动,她不动,你一旦有异动,就是性命攸关。”
同行以来,齐云山的刘鹤翔基本上就不讲话,这个时候也点头附和:“说到底,只要咱们以后不跟她过不去,她也不大会来找我们的麻烦。”
说话间就到了旅馆门口,苍鸿观主伸手想去摁门铃,无意间抬头,忽然看到隔壁沈银灯家二楼房灯大亮窗帘大开,央波就在窗口杵着,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面目之上都是灯的阴影。
苍鸿观主头皮发麻,凉气瞬间就弥漫了整个胸腔。
出事之后,他先是苦恼该怎么去跟潘祈年的家人解释,继而发愁众人所中的藤杀没个说法,居然把沈银灯这茬忘的干干净净了:不错,他们现在知道了沈银灯是赤伞,是妖怪,非男非女,死不足惜,但是央波不知道啊。
他额头渐渐渗汗,低声问道:“咱们要怎么给他解释啊?”
马丘阳道长先前被丁大成抢白,心里老早憋了气,闻言说不出的怪里怪气:“这要怎么解释?难不成去跟他说,他老婆是个不男不女的妖怪,被另一个女妖怪给杀了?”
张少华真人叹气:“大家得合计个说法,毕竟沈小姐是跟我们一起走的,现在回不来,任谁都会疑心到我们身上,万一这个央波报警,大家伙都麻烦。”
这话没错,真追究起来,每个人都有干系的,大家心下都有些惴惴,再抬头去看,这边都说了这么久话了,那头的央波还是那么站着,丁大成下意识就骂了句脏话,又撸袖子给白金看:“这小子是有病啊还是被钉住了啊,瘆的老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怪异归怪异,总不能老搁门口站着,苍鸿观主硬着头皮摁了门铃,店主开门时老大不高兴的,一直叨叨他们回来的太晚了,苍鸿观主他们就在店主的叨叨声中上了二楼,拿钥匙开门时,忍不住又往央波那头看了一眼,触目所及,惊的险些丢了手里的钥匙。
央波的脸已经转向他们这边了,眼睛在黑暗中亮的吓人,见苍鸿观主看他,回应似的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苍鸿观主一颗心咚咚跳的厉害,只好尴尬地也笑:“还没睡啊?”
苗寨的吊脚楼之间距离都很近,二楼和二楼高度平齐,打招呼递东西极方便的,央波说:“没呢。”
他神情愉悦,似乎很有继续聊的雅兴,苍鸿观主是实在无话可说,僵了半天之后,憋出一句:“沈小姐……还好啊?”
他心下三分奇怪,问这话时存了几分试探的意思:三更半夜,年轻的妻子还未归来,央波不应该是神情焦急地询问吗,怎么会有兴致跟他闲扯呢?
央波说:“你问我们阿银啊,她好着呢。”
苍鸿观主糊涂了。
什么叫“好着呢”?这“好着呢”到底从何说起啊?
秦放辗转反侧的,实在睡不着,躺在床上听了一会,外头摇椅咯吱咯吱的声音好像永远也不会止歇似的,他叹了口气,披上衣服出去,顺手拖了张椅子,就在司藤边上坐下来。
司藤听见声音了,原本懒得理他,但一个大活人杵身边的,总不能真当他是空气,末了还是问了句:“有话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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