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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报复”二字时,薛醒没忍住再去探头瞅了一眼那被拖出来的亲卫将领,其已然十指尽断,又被厚厚雪盐铺盖。他没来由地干呛了一声。
这里自是刑具缺乏,有的也不过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工具而已,云卿安也只得用最简单粗暴的手段来撬开口,他站得离薛醒不远不近,等着他神色稍缓才似是不经意地问起道:“敢问贵庄可是公爷一手置办?”
薛醒点点头,过了一会才后知后觉否认回道:“不不不,云督高看,我薛某虽是豪阔了点,视钱财如粪土多了那么一点,但可没这么大的财气。这原是我爹的。”
云卿安淡淡应声,没再多问,步履从容地行至一亭内,酌茗以味。
薛醒观察云卿安良久,只觉得他多少有点表里不一。君身白衣出尘逸,除雪过拂不胜,偏步霖雨沾带。横竖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也索性自个儿一边去了,司马厝的事他不管,可他又确确实实是管了的。
庄内下人略有些局促地步进亭道,在云卿安身边恭敬道:“督主有何吩咐,小的定竭力而为。”
云卿安偏头瞧着他,嘴角边带着淡笑,随和道:“厢房素净,劳替通敞添置雅竹一二。说起来还是本督诸多叨扰,承蒙接待。”
“小的定会办妥,督主既是薛公爷的贵客,不必如此客气。”庄内下人应声道。
云卿安几不可察地打量了一瞬他的神色,状若随口一问:“是个好地,养性平心,多益伤痊,你们老爷可常来?”
那下人回忆片刻后,中和了一下稳妥道:“未多时。督主可有何要事?”
云卿安未置可否,目光在旁边小池上停顿片刻,其上小小的漩涡下一刻便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是绿萍将其收纳了,无波无澜。他只说:“已可退。劳再另替本督跑一趟腿,事轻少费。”
方才暗房的小厮在收拾擦拭着,闲置着的钩镰刀泛着寒光。
岑衍等人既已解困,也该将事情吩咐下去了,离开澧都这般长的时间,朝中虽有意外及形势偏转,久筹尚能入轨。只是……
云卿安微蹙了眉。
——“府上从不立妃,但夫人、夫人只有一个,其所出,早就被扔去野外……”逼供所得甚少。
灼艳的败院红梅枝长,又似被出鞘的剑锋陡然削断了,浅薄的纱幔全是尘泥,相隔对望间俱不辨眉中怨情。
经年的烙印,又一跳一跳地跃存而上。
(本章完)
第章凌云劫滕蓝饶致,韩氏专属。
前选良辰定吉日,今晨熹现,破云动起幡,风冽冽,天子始出登车,领文武百官阳行,将直抵昭民坛下。
去时不闻喧声,肃穆已至。魏玠行得前,借着御前近侍的便利得以压人一头似的,故而他在折返而过时,面色与举动如何也是真切落在旁人之眼中的,忧为代皇命急宣或另令通达。
司马厝同进未停,也没有要下马的意思,他在魏玠的车轿前来时虚虚地作了个礼,无甚重视地道:“魏掌印有何事相嘱?”
“司马总兵乃有功之臣,本印替吾主幸。”
回答是慢悠悠传来的,魏玠先是不急不忙地挥手令周边行者熙攘而去,在车马流动间被小太监托扶着直起身,在和司马厝对视时不带有仰视之态。
司马厝几不可察地笑了笑,倒也没打算拆他的台,说惯了谀词一般地道:“七材八料,多分运数,承蒙魏掌印同云厂督,多加抬爱。”
臣自古侍君,得赞誉或贬低也自当由君断,何须他人置喙加以评头论足?至于功过,一推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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