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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说着,却见曾九玉雪般的脸容上忽便没了半分笑影,心里一突便噤了声。
曾九缓道:“光明右使?你们总坛在甚么地方?”
瘦汉勉力镇定,瞧她虽神色有异,却又不似生气发作,便道:“圣教总坛坐落于黑木崖……”瞧她眉头一皱,忙灵醒了起来,补充说,“想来姑娘不晓得黑木崖在何处,到了河北境内的平定州,往西北四十余里地,到了猩猩滩便是了。”
他自问说得已足够详细,却不料曾九反蹙眉道:“河北?怎么是河北?不是昆仑么?”
那瘦汉不解其意,便也不敢贸然搭腔。
曾九旁若无人地兀自出了会儿神,忽似想通了甚么,妙目向周围人身上一转,轻轻道:“现在什么时候了?皇帝又是哪一个?”
骄阳正烈,正是盛夏正午时候。她所问的,自不是时辰,而是年岁。瘦汉听了有些奇怪,却不敢问,便老实道:“而今弘治十六年,皇帝便是弘治皇帝。”
曾九努力回忆半晌,终于隐约想起,道:“哦……是弘治皇帝。”
“……”她沉默了一下,方道,“那已过去很久了……”
将近两百年都已过去。
蒙古人早踏破了金国,坐完了大宋江山,又早已退回到他们的草原上去了。
曾九孤零零站着,也不知在想些甚么。良久,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再抬首时,先瞧了余沧海一眼,问:“你还杵在这做什么?不想走了?”
余沧海嘴角轻轻抽动,反道:“你欲同魔教合流不成?”
曾九道:“我爱怎样便怎样,关你甚么事?。”
余沧海猛地拱手道:“告辞!”说罢拂袖而去。
那瘦汉瞧见这情形,反倒心中暗喜,试探道:“姑娘,莫不让小人开路,咱们去衡山逛上一逛?”
曾九向他斜飞一瞥,微笑道:“那要看你乖不乖巧了。”她手指如葱白,向申不俊似点非点的一伸,“你没听这小子怎么称呼我的?你叫一声我姥姥,一路好生伺候着,我倒也不是不能应你。”
瘦汉闻言神色不变,反倒哈哈一笑:“姥姥本是尊称,小姑娘有称小姥的,少女有称少姥的,你武功这样厉害,小人心服口服,叫你姥姥又如何?想来我便想认你当真姥姥,你还嫌没我这样不成器的外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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