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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安嬷嬷担忧的看着母子二人。
楚夫人轻轻拍打了几下安嬷嬷带着茧的手,轻轻摩挲,安慰道:“我与萃儿有些事要说,你也先离开一下吧。我们不会有事的。”
安嬷嬷叹了口气,抽回手:“若是有事,夫人和小姐吩我们便是,我们在外面候着。”
说罢,领着周围的仆人退了出去。
大门在二人眼前缓缓合上。
楚夫人这才看向自己的女儿,目露关切:“萃儿可是有什么事,必须私下说?”
单萃儿沉默了片刻,方才捧过身侧的木盒,放在母亲身前的桌面上,在母亲疑惑的表情中,缓缓打开了盒盖。
她目光聚集在打开的长明灯上,也不去看母亲在看到这东西的反应,自顾自说着:“前段时间,我曾去过青山寺,无意中看到这盏长明灯。”
她停顿了一瞬,继续说:“祈福的布条上写的是您的名讳,我问过寺里的僧人,他告诉我,这个东西是您数十年前便供奉于青山寺。”
她伸出指尖,轻轻的抚过蜡烛上的名字:“可我自记事以来,从未听说这个名唤霍竹卿的人,母亲是否可以告诉我,此人是谁?”
楚夫人一时之间没回话,只是看着面前这个格外熟悉的长明灯呆呆的出了神,她将长明灯从木盒中小心翼翼地捧出来,指尖轻轻的擦拭这沾了些许灰尘的花瓣。
岁月的更迭,多年在外奔走行商的经历,即便用再好的保养补品,也让她的眼角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细纹,也多出了曾经没有的凌厉。
此刻,单萃儿看着母亲对着这盏长明灯露出了极其温柔的笑意,深色的眼眸深处仿若有了亮光,即便是面对她都不曾有的温柔,只是偶尔间,在她年幼的时候,她曾看到母亲对着父亲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只不过,父亲对如此温柔的母亲依旧是淡淡的脸色。
在之后,母亲便没有再用过这样的眼神看过父亲了,她一度以为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她试着撮合父母亲,确实一点用也没有。
可如今,母亲望着这盏长明灯竟有着和当年一样的目光。
“娘……”
“萃儿,你既已看到了这盏长明灯,想必你也知道此人早已逝世了。”楚夫人摩挲着细布纹上绣出的三个字,眸中似是怀念,又是遗憾。
她看向自己的女儿,笑道:“若是他还在世,如今你怕还得唤他一声干爹。”
楚夫人看出了单萃儿的疑惑,轻叹了一口气,苦笑道:“这些都是些陈年旧事了,在你年幼时,试着撮合我与你父亲时,就应该告诉你的,只是担忧你年岁尚小,便对你隐瞒了。”
“母亲……早就知道我当年做的事了?”单萃儿一怔,她自以为幼年时,暗地里将父母亲聚在一起这事做的隐蔽。
单萃儿沉默了一瞬,艰难开口:“那么父亲呢?父亲知道吗?”
楚夫人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她的眼神却越来越忧伤。
单萃儿指尖一颤,念及从前她在一年一年的生辰中无谓地等待,一股酸涩似乎要将她包围。
原来他们早就知道,可他们既然已经知道,为何仍是走到了今日的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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