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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礼结束后文武群臣便陆陆续续地出宫,回家熬年。四皇姨和七皇姨为了守岁火,与几位郡王掷了一宿的骰子,打了百轮马吊,哈欠连天。听到鸡鸣以后便躺下,沾枕头就着,姬莹婼不得不让虎贲军将她这满殿皇姨挨个儿送回去。
她们那高足碗里都是酒,姬莹婼的酒碗里装得却是葡萄浆,听姨姨们吵闹整晚,想不清醒都难。眼瞧着天色蒙蒙亮,她到青溪宫沐浴,觉得索然无味,忽然把肃使进献的夷男给想了起来,遂召他前来侍寝。那是萨拉安追的幼男,玉兰膝下第二位恩都里,被肃人誉为女国的花冠。
夏舜华将他带到跟前时,姬莹婼有片刻跑神,双臂搭在浴池边,一时间忘记起身。
出于安全的考量,他发辫上的装饰已然拆解,金色卷发缠绵。晨风摇荡他的衣摆,青灰的瞳孔映着朝霞,澄净如琉璃。天光丰沛柔和,珍珠行过礼节,临水而坐,缥碧的绸衣如出新浴,反光幽邃。“肃骨介·尼楚贺”,姬莹婼念着他的名字,“意为珍珠,是吗?”
闻言,他轻轻点头。
“你能听懂官话。会说吗?”
珍珠看向她的双眼,随即很快又把头低下,长睫颤动着,轻声道“一点点,陛下。”
萨拉安追乐于向人炫耀珍珠的美丽与智慧,除却母语以外,他还会说三种语言,能唱白狼夷的歌谣,跳乌塞的舞蹈。玉兰珍爱自己的幼男,他的生命价值一百名恩都里,是肃国最昂贵的男子,不准任何人超过他。鹞鹰说她们的风俗传统,恶神麾下有罪的百灵渴慕拯救、向往光明,逃向人间,仅仅修得男体,他人世的母亲出于恒常的爱心孕育了他,赐予他重生的机会,愿他尽心奉养她人,然而他前尘未赎的罪不能一笔勾销,须得有人去替他。想让男婴活下来,家中的男人得死一个,通常是年纪最大的老头,或者被母亲嫌恶的儿子。不过贵族之间喜好攀比,乐于显示其财力雌厚,每当男婴落生,往往将仆侍成批屠宰。鹞鹰说即便是如她一般勤俭节约之人,她的祥哥也价值三十二名恩都里——那浑然是因为她太气恼了,被安巴灵武逼回天枢城,她渴望能再诞下一女,延续部族的薪火。没想到那是个男孩儿,不比他的姐姐被厚厚一层胎脂包裹着,出生就有母虎样的美丽斑纹,祥哥红哧哧的一团,皱巴的脸简直像耗子,丑绝人寰。佳珲怒不可遏,悍然拔刀,杀死了自己身边三十二名仆人。
肃人的这种传统由来不久,究其渊薮,最初还是因着四皇姨。那年龙马退回天枢,拱卫在她身边的是玉兰与鹞鹰的男姊景额,四皇姨见他好大喜功,有可乘之机,遂对他百般引诱,说凭他的双手,想要攥住无上的权柄,无须把希望寄托在母亲身上,只要他拿来龙马的头,南方萨拉便承认他受命于天,拥立他为雪原的首位男王,景额因此对生养他的母亲刀兵相向,试图推翻龙马的统治。要知道,他是龙马的头胎,是王的第一个孩子,在珊蛮的祝福与庇护下成长,连他的两个妹妹都不再受到如此特殊的优待。阔海曾用同样的手段挑唆玉兰和鹞鹰,她们离王位比景额更近,却始终不曾背叛自己的母亲,甚至都没有动一动念头。男孩儿竟会如此危险、善变又薄情,如扁虱般寄生在母亲身上,汲取母亲的血与乳生长,却试图谋害母亲,这无疑令夷人感到警觉不安。
萨拉安追在给她的书信中提起此事,说四皇姨此举令她们的族群能够规避未至的灾祸,使她们看清身边的危险。四皇姨就像雌狮般敏慧,因此拜她为幸妎部烈,狮心的王。姬莹婼当时还在想呢,皇姨对谋反确实有一手,三言两语就挑唆得景额找不着北。
而今坐上先王的位置,玉兰比龙马更谨慎,她的恩都里吟唱歌谣却未尝识字,翩然舞蹈但手无寸铁。姬莹婼抚上珍珠的脸颊,一无是处的美丽与聪慧,在主人面前有点趣的小鸟。水珠顺着脖颈滚进衣领,濡湿前襟,珍珠笑着望向少帝,目光中很有些受宠若惊的神色,片刻之后贴住了她的手背,在她掌根吻一小下。
“青溪宫如何?”姬莹婼觉得珍珠很可爱,“你四处看过了吗?”她坐在浴池的阶梯上,夏舜华为她按摩着肩膀,拇指指腹在她紧张的筋节处揉弄,姬莹婼眯了眯眼,非常受用。
“还没有,陛下。”珍珠有些看出来夏舜华的身份,他望着少帝的眼神和其他世夫不一样,少帝宠幸过他。不知道是年纪尚小,还是嫌恶男子肮脏,北宫上下那么多仆人,少帝似乎只宠幸过这一个,那他往后的生活岂非很孤独?都没有哥哥弟弟能陪伴他。珍珠只看了两眼就收回目光,回话道“我不知道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
“听你姨母说,在没来到中土之前,你离开宫殿,去过最远的地方是母亲的后花园?”
“嗯。”珍珠点头,将双腿收拢,并在身体一侧,说“母亲的花园很大,住着仆侍,有的母亲宠幸过,住进宫殿,有的还没有见到母亲,就老去了。”
“听上去萨拉安追的后宫规模可观。”姬莹婼往后靠了些,轻轻摁住夏舜华的手,示意他停下,问道,“你没有父亲,是谁教导你女男之事?”
“母亲让她最疼爱的侍人教我。”珍珠听出少帝话里的意思,有些害羞,但还是缓缓脱去绸衣。流畅的线条抑扬顿挫,他脊背上光影浮动,蒙着贵重的宝气,萨拉安追对他的疼惜与优待在肌骨中清晰地呈现。姬莹婼颇为欣赏地望着他,珍珠的尼楚贺,像某种小动物一样灵动,悄无声息地滑进浴池,甚至没有激起水花。涟漪层层漾开,他的身体在水中显得更加轻盈,蜷曲的长发色若鎏金。他美好又单纯,嬉戏似的游动一圈,在姬莹婼的跟前冒出水面。
“陛下。”珍珠将湿漉漉的长发搂到一旁,热气熏蒸得他面色绯红,睫毛被水珠沾湿,凝成一簇一簇的。他自下而上地贴过来,在少帝的颈项间亲吻。姬莹婼感觉心头诡异地弹动,不免有些顿住,珍珠的发丝间挟着潮湿的香气,用脸颊厮磨着她的胸脯,动作狎昵却不轻挑,透着浓浓的依恋情绪。姬莹婼实在不像四皇姨阅尽千帆,她意识到自己似乎没办法游刃有余地对待珍珠,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萨拉安追的漂亮儿子务必会在她心里占有一席之地,这是她不愿坦然面对的事实。
少帝的眉眼中有些许为难,没有摸他,也没有吻他,珍珠在那一刻就明白了少帝的心意。南方萨拉不要伴侣,她要情人,就像母亲的仆侍所说,君主只需要永远的少男,灵动但不顽皮,活泼而不聒噪,有着清纯的面孔,却深谙床笫之道。他不能无趣,可仅仅有趣也不够,他要懂得退让。
姬莹婼托住珍珠的后腰,他笑了一下,瓷白的身体鱼儿般灵活,从她掌心溜走。在水面短暂地浮动,侧身潜进水底,柔韧的腰身舒展,光影斑驳,极为惑人。姬莹婼还未回神,便感到细腻的触感落在小腿,一连串圆融的气泡浮出水面,珍珠的唇舌在她腿根厮磨,鼻尖抵着她的小腹,时常轻触两下。姬莹婼往后靠了些,躺进夏舜华怀里,珍珠的吻于是变得稠密起来,含吮着她的花器挑弄,指尖轻轻摁揉着两瓣阴唇,复而挤进柔韧的花穴,摩挲着入口处敏感的阴璧。
“陛下…”夏舜华偎在玉阶上,水汽濡湿衣摆,他搂住少帝的头颈,俯身为她按摩颅脑,舒缓紧张的头皮。姬莹婼并不介意,手指勾缠着夏舜华的衣带,缓缓扯落,将他纤瘦的腰枝握在掌心。陛下大概是等不及回寝殿了,世夫铺好栽绒毯,恐怕陛下受凉,又架上围屏和熏炉,摆好侍寝所用一应器具。珍珠从水中钻出来,撑着玉阶起身,坐在浴池边。他满脸涨红,用指节蹭蹭黏腻的唇角,胸膛剧烈地张弛着。在母亲身边,珍珠从未接受过什么礼仪方面的训导,他揽住长发,像小动物似的爬到少帝身边,留下一道拖曳着的水迹。
简直就像个昏君似的。姬莹婼倚靠着凭几,舜华为她搭上罩袍,在她耳边轻声唤着‘陛下’。过年嘛,她勤勤恳恳地从年头忙到年尾,是该舒缓放松一下,遂点头应允。夏舜华俯身下去,从茶盘上拿起勉铃,含在口中,贴上少帝的阴阜,手指轻柔地分开毛发,灵巧的舌尖滑过阴唇,将勉铃推向中间那枚小小的赤珠。激烈的快感从下腹掀起波澜,逐渐弥散到四肢,姬莹婼头颈后仰,吐出一口热气,抬手攥住夏舜华的头发,将他更往下摁了些,像使用物件儿一样毫不留情,双腿紧紧夹住他的脑袋。珍珠将少帝搂在怀里,亲吻她粉红的耳垂,从她颈项间流露出一张白皙的脸,认真观摩其他男子是如何取悦南方萨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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