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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第3页）

“您能理解便好，您能理解便好！”

“不舒服喊我们给您捶背！您喝酒吗？我们这里有些浊酒，给您热一壶来可好？”

“不必，你们自己下去买酒菜吃喝便是。”

楚沉玉微微抬手，一道银光划过，两个衙役躲闪不及被什么东西砸到，摸索到手发现是块银锭子，忙千恩万谢，退了出去。

他们走后，楚沉玉深深的朝侧面看了一眼，有人身体一僵，默默退了出去。

金陵府的书房内，龙涎香烟袅袅升起，府尹正拿着玉烟杆，他斜斜的坐在美人榻上，吞云吐雾，与主簿谈着这起案子。

他约摸四五十岁，脸上有常年抽烟的青黑气息，眼窝深陷，眼底黄浊，显然是常年沉迷酒色。主簿恭恭敬敬的站在旁边，等他一杆烟抽尽了，又给他续上一勺。

“听你的话，先把那侯爷关到牢房里面观察，她表现如何？”

“神色自得，怡然的很。这学武的人果然邪门，我站那儿一丝动静都没，他看都看不见我，却能被他发现，真是邪门至极。”

府尹别开烟嘴，幽幽开口：

“虽然我凡事都听你的，但为什么不叫我见楚沉玉，反而是关起来？到底为什么，你还得给我说出来个子丑寅卯来。”

他眉头微皱：“需知道，这年头官可不好当，这么大个事情在我金陵境内发生了，若处理不妥当，我这项上人头可都不好使了。其实，死了个金陵王也就算，和宫里那位隔了八辈的闲散王爷，在我眼里，横竖就是个摆设，麻烦就麻烦在，王妃走了。”

萧大人平素最疼爱这么一个妹妹，把妹妹看的比自己的性命都重，现在妹妹死的莫名其妙，只怕她降罪下来，自己的乌纱帽都要不保了！

主簿附耳道：“既然已经得罪了萧大人，我们何不戴罪立功，狠一点，来一手借花献佛，替萧大人除去心腹大患，说不定她老人家一高兴，我们还能往上升呢。”

“此话怎讲？”

主簿低语：

“我去年在京城时，听到了一则秘辛，那萧大人，和楚侯爷有不共戴天之仇，两人交恶已久！”

府尹瞪大了眼：“真的假的？那侯爷不是与王妃是好友吗？”

“一码归一码，也许就是看着王妃面子，一直没有杀楚沉玉呢。有一次是我亲眼看见的，那萧大人的官轿遇到了楚侯爷的马车，她掀开轿帘，命楚侯爷让道，楚侯爷一言不发，一马鞭子就抽萧大人脸上了，萧大人脸上就挂了彩！两边闹了起来！”

府尹目瞪口呆。

主簿笑的得意：“大人您千万信我，在京城，萧大人与楚沉玉积怨已久的事情是有目共睹的。寻常平日一个在京，一个在野。倒也相安无事，加上萧王妃的关系在，萧大人也不好对付他。如今他落到我们手里…何不妨顺水推舟，借她的人头献佛呢？”

“一来，我们可以顺利结案；二来，可以卖萧大人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又一杆烟空了，烟气渐渐散开。府尹迷朦的眼清明起来，眯着眼，对着美人榻的边缘敲了敲那烟杆，烟灰窸窣掉落在脚踏边的小痰盂里，他下定了决心：

“自古富贵险中求，就安排你去办吧，手脚干净些。定了罪结了案，赶紧杀了他，我马上修书一封，呈送给萧大人。顺便把新进的一套水色翡翠，一起进献给她老人家。”

府尹面露微笑，似乎已经看见了自己光明的前程，他笑着拿烟杆敲了敲主簿的脑袋：

“到那时，我必然提点提点你的功劳。”

第章

连着七八日没有好好睡觉了。

先是为了照顾顾盼生，惦记着医嘱，怕他身上腐烂生虫，要一日换三四遍药膏，晚间的楚沉玉都只敢靠着墙眯一两个时辰，不敢睡多。

昨日好不容易来到金陵王府，本来以为可以美美睡一觉，晚上又给慕南陵守夜，也不敢多睡。如今地牢阴暗潮湿，楚沉玉呼吸间都闻得见附近的血腥味，连日劳累，她觉得有些作呕，更睡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