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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第2页）

眼泪顺着她脸颊滑下来，奶奶轻轻帮她擦掉，语气跟刚才判若两人：“乖孙，不哭啊。奶奶活到这把岁数已经很赚了，我早该下去给你爸妈偿命了。”

这话就像刀子捅到林斯理心里最难受的地方：“你别这么说。不是你的错。”

“你原谅奶奶了？”

“我没有办法替我爸妈原谅你，也没有办法恨你。”林斯理说，“我爸妈去世之后，你是最疼我的人。”

老太太眼泪也掉下来，顺着眼尾流进枕头：“你恨我吧，是我欠你们的，我罪有应得。”

“你不要怪周豫，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因为我们的担忧，让他也受了不少磋磨。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别委屈你们两个。你身边没个人疼你，我这眼闭也闭得不安心。”

“答应奶奶，以后你和周豫一定要牵好对方的手。”

林斯理贴着她苍老的手心，点点头，滚烫的泪水不断溢出来：“我答应你。”

老太太也跟着流泪，一边哭一边笑：“乖孙，下辈子记得要来做奶奶的亲孙女，奶奶好好疼你。”

林斯理再也抑制不住地痛哭起来，紧紧抓着她的手，哀求：“奶奶，你别丢下我好不好，你再疼疼我，抱一抱你的曾孙女。”

老太太愣了几秒，眼睛弯成月牙：“我就知道。这几天总做梦，梦见一个小娃娃伸着手要我抱。真好。”

她重复着，“真好。”

周豫推门进来的时候，林斯理正伏在病床边哭得不能自已。

老太太残留着针眼的手背抚摸着她的脑袋，见到他来，把他的手拉过去，又把林斯理的手交到他手心。

“好好的啊。”最后一丝牵挂落了地，她整个人都释然了，让周豫带林斯理出去。

周豫俯下身，在她满是皱纹的额头吻了一下，摸了摸她日渐稀疏的白发，最后跟她说了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