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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和徐志上回说起过银子的事,已经好多天前了,春桃没当真,钱这东西人人都想要,要得越多越好,她和徐志的交情还没到那份上,因此春桃说完就将这事撂下,没期待什么。
可当徐志真的将钱袋举到眼前,她还是既惊喜又意外:“徐志大哥,你别是开玩笑的吧?”
徐志直视着春桃的眼睛:“没开玩笑。”
他目光坚毅语气笃定,认真说着。认识他这些天,眼前这个男人没说过虚话,一口唾沫一颗钉,做的事比嘴里说的漂亮,春桃抿抿唇,看看徐志的眼睛又看看那个蓝布钱袋,心想还是得把话说清楚,于是扯着徐志的袖子将他往路边拉,引他坐在树下的大青石上:“徐志大哥,千万别怪我说话不吉利,做买卖这事吧,有风险的,亏啊赚啊的都正常,这钱投进去一切顺利是个赚,要是走背运亏的一个大子儿不剩也是可能的,你千万想好喽,上了这条船不兴走回头路啊。”
徐志抹了把额上的汗:“我明白,咱俩合作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和战场上的战友一个意思。”说罢,直接拉过春桃的手,将钱袋塞在她手中。
冷不丁的,春桃手往下一沉,这钱袋很有分量。徐志手指手掌带着茧,摩挲着春桃的手背时有些酥麻的感觉,酥酥麻麻的滋味儿像流水一样从手荡漾到后背,接着往头顶汇聚,春桃强忍着才没有露怯,不过脸一定红了,因为她觉得浑身发热,好在徐志的手飞快的收回了,为了掩饰紧张,春桃赶紧将钱袋子打开。
“这太多了。”春桃吓了一跳,原以为最多□□两十多两银,没想到徐志这样阔绰,里面足有三十两银子,白花花银灿灿的耀人眼,说实在的,春桃还是第一回看到这么多银子。
徐志倒是淡定:“多么?我还怕不够,要是不够用,我那还有。”
春桃攥着钱袋,心里暖呼呼的,她看着徐志笑了:“原来你是个大财主。”光看徐志一身旧衣烂裳,实在想不出他是个随便能拿出三十两银子来的人,要是春桃去徐家村见过徐志家的破房,一定会更惊讶。
“春桃。”徐志支着腿,手搭在膝上面向春桃,音色因为语速放缓变得更加低沉:“我家穷,算不上什么财主,这些年的饷银都托人寄回家,估摸着都被我爹霍霍完了,没存下个啥。”
“不过,我回来的时候上头发了钱,长官也给了些赏赐,七零八碎的加起来有二百多两,回家后花销了一些,我现在手里还剩二百出头。”
春桃咽了口唾沫,低嗯一声。
徐志接着讲:“我爹是个大漏斗,有多少花多少,身上的钱过不了夜,这二百两我不交给他,我是这样打算的,我家那房破烂的不像样子,也不够宽敞,得叫人修缮一番再打新床新柜子新凳子,估摸得花二十两,然后是我家的田地,全是荒地位置也不好,我准备和人换成好地,估计也得花个几两银。”
春桃羞的将头低下,直直的看着鞋面,徐志和她说这些等于在交底,她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也猜到他接下来要说啥,饶是春桃有主意性子外向,面对着这些还是难免羞涩。
“找媒婆提亲,办酒席,置办新衣裳新首饰估计要三四十两。”徐志说。
春桃羞的脸都成了红纸,抬头轻瞪徐志一眼:“我还没答应嫁你呢,你倒样样都想好了。”
徐志目光灼热,牵住春桃的手腕:“嫁我吧,我一定对你好,让你过上好日子。”
这个男人好像不知道什么叫做委婉和矜持,说完以后还觉得不够,屁股往春桃那边挪了几分,男人身上热烘烘的像个火炉,把春桃也烤的热乎乎。
“成亲的时候我给你买全套的新衣裳,用上好的料子,咱做好几套,镯子、戒指、簪子、耳环找银匠给你打套分量足的,再打一个金戒指,等有钱了,全给换成金的。”这话若换个人讲,春桃一定不信只当那人在吹牛,可这话从徐志嘴里说出来,可信度便是百分百。
见春桃没做声,徐志以为是刚才的话没打动她,继续表忠心:“等你嫁过来,家里让你当家,啥事你说了算,钱都归你管,要不,我明儿就把钱全交给你?”
噗呲一声,春桃笑出了声,其他事情上看徐志很精明,这事上咋有些憨傻愣,春桃望着徐志:“全给我?你就不怕我来个不认账,把你的钱全吞了?”
徐志挠挠头:“你不会。”他看上的姑娘,没有那副毒肚肠。
关于徐志家里的事情,春桃没有特意打听过,但是经过这些日子的接触,不特意打听也知道了不少,尤其知道他爹徐瘸子是个又懒又好享乐的人,还很无赖,徐志刚才说的新衣裳、全套银首饰、金戒指春桃虽然高兴,但明白那都是面上的事,不能当饭吃,如果真嫁给徐志,过日子还得来点实际的,譬如谁管钱谁当家。
“我管家?我年纪这么小,服不了众咋办?”春桃说。
徐志挺了挺胸:“我给你撑腰,没有谁不服。”徐家现在靠徐志支撑门户,有他这句话,有他做靠山便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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