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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里斯·布莱克过去的生命中,他经历过很多痛苦的时刻:他被分到格兰芬多后,收到母亲的吼叫信时;他被逐出家门时;凤凰社的战友牺牲时……
当然,还有听到詹姆和莉莉的死讯时。
只是以上哪一次都没有让他像现在一样,痛苦到捂着脸缩在被子里。恨不得马上长出翅膀飞出窗户,跑去南美某个犄角旮旯的小地方,隐姓埋名20年,等英国没人再记得这档子事儿再回来。
莱姆斯·卢平把刚被布莱克扔到地上的枕头拿起来,掸掸灰,扔回了床上。
他刚读报道布莱克蒙冤这事儿的第一篇报道时,还控制着自己,在远方默默关注事态发展,不去打扰、拖累这位吃了太多苦的老友。
但当丽塔·斯基特那些凄风苦雨的专题报道出来后,他坐不住了:他没想到,十几年的阿兹卡班生活,竟然把昔日骄傲肆意的小天狼星摧残成了这个样子!他竟然会“眼含着泪水思念逝去的友人”!
于是,他立刻收拾东西赶到伦敦,前往圣芒戈,探望被冤枉了十多年的、被悔恨和思念折磨的朋友。
然后一进门就看见,西里斯在慰问品和鲜花环绕下,怒烧一大把示爱信的场面。
怎么看都跟报道里那位“常含泪水的布莱克”不是一个东西。
“也不知道哈利怎么样了,”布莱克从床头柜上的盒子里,拿出一块甜饼。谨慎地闻了闻,之后才塞进嘴里。“我想见见他,但邓布利多不让我出院。”
卢平坐在他的病床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等你不那么像骷髅的时候,再说出院的事吧。你总不能让哈利觉得,自己的教父是个随时会死的病秧子吧?”
“行吧。”布莱克翻了个白眼:“但福吉这一阵也没找我,这就很奇怪了。他既然有心要拿我这个案子,当成抨击政敌的证据。那我出庭的时候越落魄,舆论对他就越有利。但我在圣芒戈住了快一个月了,膘都长了快10磅,他只在我刚来的时候带人来拍了几张照片,之后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他第二次任期就快结束了,应该要开始为下次选举做准备了【1】吧?他都不着急的吗?”
卢平没有立刻回应布莱克的抱怨,脸上露出了迟疑的神色。布莱克见状,两条漂亮的眉毛高高地扬了起来:“怎么了,莱姆斯?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话吗?福吉终于学会动脑子了,准备把部长的位子交给能力更强的人了?”
他讲了一个不高明的笑话,试图像学生时代一样,让朋友忘记顾虑和烦恼。可惜他忘了,他们的学生时代已经过去太久太久了。
几十秒后,卢平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抿了抿嘴:“他确实很急,但出了点儿意外。”
说完,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似乎是在寻找可能的偷听者。
布莱克不以为然地笑了:“得了吧,月亮脸。这间房子里除了咱们,就只有左边床位上那个倒霉蛋了。一天24小时,他有20个小时都在睡觉。醒着的时候,也只会哼哼唧唧,没事的。”
但卢平被没有被说服:他总有一种被什么人窥探的感觉。
慎重起见,他做足了防止窃听的准备,这才凑到布莱克耳边小声说:“可能没有公审了。彼得刚被带进阿兹卡班,就被摄魂怪吸走了灵魂。”
布莱克本来一脸嫌弃,手按在卢平肩上,作势要推开他。听到这句话,他搭在卢平肩上的那只手立刻攥紧了,紧到能让后者感到疼痛的程度。
但布莱克没注意,卢平也不在乎这点疼。他仔细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双手虚虚环住布莱的腰。准备在对方情绪爆发时按住他,免得他伤到自己。
毕竟,在阿兹卡班生活了十几年后,西里斯·布莱克的身体就像个四处破口的水袋一样,不断地往外倒着他的生命力。在圣芒戈的这一个月,治疗师们只是勉强把这些破口补了起来,还远远没到完全治好的程度。
专门负责布莱克的治疗师特意提醒过卢平,让他注意西里斯·布莱克的情绪,不要让后者过于激动。
但布莱克的反应很奇怪。他既不像许多人那样,在得知仇人横死后欣喜若狂;也不像卢平想象中那样怒火冲天,喊叫着自己应该亲自去魔法部,揪掉彼得·佩迪鲁的头。
实际上,在多次低声向卢平求证消息是否可靠后,西里斯·布莱克呆住了。他垂着眼睛。怔怔地盯着自己的手看,脸上无悲无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卢平有些担心:“西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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