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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们……”
王霸龙、王霸虎:“咚咚咚。”
他俩背后,一群人:“呱唧呱唧,叽呱叽呱。”
我:“我说,你们俩——”
龙虎兄弟继续:“咚咚咚。”
背后也继续:“呱唧呱唧,叽呱叽呱。”
我:“……够了!”
身体本来就不舒服,眼下又被这帮家伙吵得头疼。几度尝试制止失败后,我忍无可忍,直接朝在场所有人暴吼一声。
效果立竿见影。不光是龙虎兄弟,其他人也在霎时没了声响。一个个都紧张担忧地望着我,那眼神,好像我要把他们怎么样似的。
我一阵无语,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先问:“有水吗?”
尚且站着的人群当中,有人赶忙凑上前来,将一个水囊递给我:“少主,请用。”
我有心纠正一下对方弯腰驼背的姿态,却又被嘴巴里的酸味儿冲得一句多余话也不想说。摆摆手,便迈步往门口走。到了外间,将水灌进口中好生涮了涮,待酸味儿没了又喝了两口,这才重新回头。
原来昨夜是睡到了庙里……等等,庙?
我仰着脑袋,和屋内垂下双眸、神色悲悯的佛像对视,心情古怪。
没记错的话,昨夜王霸虎就是当着人大佛的面儿杀了那头鹿吧?就算江湖人放荡不羁,这也忒不讲究。
我默默吐槽,却并不打算把这话放在明面上说。视线缓缓从大佛身上挪开,太平门人们再度被我收入眼帘。没了打斗、伤痛、腹中不适,我终于有时间安静思索,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谢玉衡走了。
我再度记起。作为他的敌人、太平门的“少主”,我爱上一个绝不该爱上的人。可这难道是我的错吗?分明是谢玉衡对我太好。与他那样相处,谁会不心动?
这或许就是谢玉衡的目的……等等,目的?
我手里依然捏着水囊,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出神。细细回想谢玉衡这近一个月时光里的所作所为,帮我疗伤、为我烧饭、满足我各种愿望。待到他师门中的人赶来了,他初时也没打算将我带给他们,而是要我离去,自此隐姓埋名。
倒像是真的爱我了。如果胸口没有那道剑痕,我大约会信他的。
“少主。”思绪转动间,那个递给我水囊的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见我目光瞥去,他明显僵硬一下,这才继续说:“王霸龙、王霸虎两个蠢笨不堪,咱们其他兄弟,却一心听您吩咐呢。”
讲着话,他眼中泄出些许凶光。好像我只要开口,他就能直接把龙虎兄弟剁了。
我眼皮跳跳,半是无奈半是烦闷,说:“你们应该还带有干粮?备些普通吃食来垫肚子即可。王霸虎昨天弄来那头鹿,也可以一并烧了烤了。大家伙儿先吃过早饭,接下来——”
眼前的男人,包括那些还在庙里的太平门人都满脸专注,认真地看着我。我沉吟片刻,说:“坠日弓定是不在昨日那些人身上的。”谢玉衡之前给我说弓被第三方势力捡走,这话八成也是骗我,但昨天我确实没见到一点儿弓的影子,“咱们现在去追,一来不一定能追上,二来就算追上也不一定能打过,三来就算打过了,也的确从他们口中撬到答案,也到底浪费了好些时候。不如像你们昨日说的,先回门派。这么久了,那个前头抓住的人兴许已经吐露情报。”
这番话说下来,我收获了一连串“少主英明”。偶尔有人犹豫,嘟囔说“昨日分明是咱们把那伙儿人打走”,也迅速挨了旁边的人一肘子,强行给他消音。
我捕捉到这点细节,愈发意识到自己在人群中的地位。同时,昨日使用的奇怪功法也涌上心头。“通天诀”,看那状况,似乎我只要运功,就能同时提升周边接触者的工夫?
要是这样,也难怪他们尊敬我。
不动声色地琢磨片刻,我道:“行了,快不快去备吃食?”
门人们匆匆应下。我立在原地,做了半天心理准备,还是没能回到那个有血有呕吐物的空间,依然在外面站着。
后头吃饭的过程乏善可陈,总之就是一个“难吃,但能让人活着”。我惆怅,再度想到谢玉衡。转眼又摇摇头,提醒自己:不管怎么样,他从前想杀你是真的,而今也跟一群要杀你的人聚在一起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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