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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记错?”卫驰的目光在她面上游移,却未见一丝心虚和慌张。
沈鸢看出卫驰眼中的猜忌,大胆迎上他的目光:“定没有记错,因为……”
沈鸢顿一下,眼睑垂下:“因为小女的生辰便在三月廿三,故而对那日父亲下朝之后的凝重神色,记忆犹新。也因如此,先前每年生辰,父亲都会同我一道庆贺,而今年……”
沈鸢眼底闪过一丝落寞:“没有。”
卫驰了然,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说话语气也跟着柔和下来:“去叫人传膳进来吧。”
这是叫她一起用饭的意思,沈鸢点了点头,随即步出房中。
福伯自知道昨夜发生之事,又得了郎君亲**代买药的吩咐之后,便一直留意着主院的动静。果然不出他所料,郎君今日又早归了,厨房今日特准备了合其口味的饭菜,福伯今日亲自在主院外候着,就是为了随时听候差遣,果然是派上用场了。
夜色渐沉,月影朦胧。
晚膳过后,天色已彻底沉了,屋内收拾干净,福伯又领着人抬了热水至净室,满满当当的一大桶,临离开之前,还不忘将房门带上,关得严严实实。
卫驰看一眼沈鸢,知道她没有离开的意思,只起身去了净室。沈鸢坐在案前,目不斜视地盯着手中的那本《江南杂记》,片刻后,听到净室中传来的潺潺水声,脑中空白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待听见缓缓靠近的脚步声,沈鸢下意识握紧手中书册,一颗心也越跳越快。
卫驰自是留意到她面上神情,从他入净室之前,她就一脸羞怯,如今已过了一刻钟的功夫,她仍旧没缓和过来。手中的书册已被她捏出几道深浅不一的印痕,就连书页从头到尾,也都未翻过一页。
昨夜不是胆大妄为的很吗,如今却又羞怯至此。
卫驰没有来由地牵了下嘴角,见过太多次她故作勇敢,谄媚讨好的样子,眼前羞怯,亦是他想看到的样子。卫驰同在案前坐下,手中亦拿着一册书,神情坦**自如,两人之间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只稍侧身,便能挨到对方身上。
灯芯里的火苗子跳了一下,外头起了风,吹得院中枝叶簌簌作响,似将原本柔缓的呼吸声和心头一下一下的跳动声,都无限放大。
即便已发生过昨日之事,但再次在月黑风高的晚上与之单独相处,胆怯和羞涩自是有的。
且比昨日更甚。
沈鸢攥了下书册,稍侧头看了卫驰一眼,他身上原本的玄色外衫已然换下,穿了身褐色常服,衣领微敞,隐约可见他胸口处的伤痕。
“将军可需换药?”沈鸢侧头看了眼他胸前伤口,很快将目光收回,开口问道。
同样的问题,先前她亦问过几次,开口之后,才觉出话语有些暧昧,心口紧了一下,随即又听之任之。若他误解了,倒也是好事一桩。
卫驰留意到沈鸢的目光,知道她意之所指,胸口处的箭伤已结了痂,伤势早已好得差不多了,无需每日换药,伤口自然会好。不过沈鸢既开口提到“药”,不免使他想起他今早交代福伯送给她的药。
“可上过药了?”卫驰转头,看向沈鸢。
沈鸢开始以为卫驰的意思是问她先前所服的风寒汤药,可他问得是“上过药”,而非“喝过药”。
沈鸢怔一下,这才明白过来他问得当是她腕上伤势,先前卫驰曾帮她上过几次药。腕上伤势早已好得差不多了,如今早已不需用药,不过他既问了,她便开口回道:“将军不亲手为阿鸢上药吗?”
卫驰身上一僵,先前看她面上的羞怯不似作假,原以为她是真生了胆怯之心,没想开口却又是如此明目张胆地挑衅。
卫驰长臂一伸,将其揽至身前:“你是觉得我昨日下手太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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