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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第2页）

方子衿目光落在半空，仿佛正看着那张棋盘，“每改变一枚青铜子的方位，便能做活一枚银白暗子。暗子占据一处实地后，会随下一枚青铜子改变位置，成为死子。”

“我记下暗子的方位，却观察到暗子在逐步包围静宫。位于静宫的那枚青铜子失去气后，经历多次转移，有两回再次成为死子。”

楚青青神色古怪地盯着他看，方子衿发现后，不紧不慢的声音顿了顿，少顷，继续说道：“我不明白那两回死子位置有何深意，怀疑先帝在棋盘之上留的‘好’字是一种提醒。”

“‘好’的释义有很多种，每种都尝试套入，符合眼前情况的释义，是‘常常、易发生’，即是出现一个字，也容易出现第二个字，第三个字。我猜测棋盘之下还有字，毁去棋盘后果然出现先帝留的字迹，而那两回死子，也分别落在信函的两个字上。”

楚青青心里一阵匪夷所思，短短一炷香的观棋时间，哪怕方子衿过目不忘，思维敏捷，也不可能从一副棋盘中看出这么多的信息。

她怀疑方子衿是不是见过这副盘棋，或是曾经和靖宣帝交流过。

一个“好”字，那么多释义，他居然能全无遗漏一一套用。

她记得方子衿说“看到了一些字”，这还不是用眼睛看到的……？

“哪两个字？”楚青青出声后才发觉自己的嗓音干哑，声气都乏了。

她真正感受到了普通人面对天才时的，那种始终无法超越的无力感。

方子衿的可怕之处不是来自于他本身有多强大，而是他善于利用自己的长处，将超忆症的优点发挥到了极致。

少年声凉如玉，却没给人带来任何不适：“惶悚的惶，子衿的衿。”

“惶、衿？”楚青青惊讶不已，本能地收敛自己的声音，掀起马车车帘向外看，确定附近无人后凑到方子衿耳边，低声道，“你的意思是，父皇在静宫藏了黄金？”

可是她刚亲政时，国库空虚得都见底了。

今日飞羽阁一观，便能看出靖宣帝绝非酒囊饭袋，然而在他的统治下，宣国财政一日不如一日，殷昊也说过，靖宣帝不曾管理过国家经济营生。

世人皆道靖宣帝远不如太祖，是个中庸软弱的皇帝，难道他还给自己、给子孙留了一笔宝藏？

靖宣帝是忘记天下都是他的，还是忘记了楚夜然有多恨方子衿？

一旦楚夜然不用方子衿，他的所有计划皆成一场空。

楚青青在最初的不解之后，忽然明白了靖宣帝的心思。

楚夜然拥有这笔钱，也是给殷昊做嫁衣，黄金会带来更多武器，令战争更残酷，而方子衿人心所向，能征惯战，届时两方对峙，必定造成比原著更惨重的损失，从而加快宣国灭亡的结局。

她理解靖宣帝的绸缪，但不赞成靖宣帝的做法。

靖宣帝所做所为都是为了楚夜然，苦心孤诣地一步步引着她成长，将最有用的人不惜代价地锁在她身边，要方子衿心甘情愿为楚夜然做事，帮助她成为一个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