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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辞川握着餐刀的手顿了顿,拇指摩挲食指,脸上看不出喜怒。
但许如苑看出,他生气了。
“舅舅的确如外公说的那样,是个宽厚的性子,能这样包容继女,实在不多见。”
他用湿巾拭了拭薄唇,含笑开口:“不过舅舅这么久无所出,家里终于有了个晚辈,欢喜也是常事,要是舅妈到时候能再给舅舅添一位贴心的小棉袄,才是天大的喜事。”
“若是个小表弟,我也自然会好生照顾栽培,如外公当年对舅舅一般尽心尽力,让他成为和舅舅一样的人。”
这话听着一点没问题,十足像个温和包容的大哥,却让江跃华脸上的横肉都是一阵颤抖!
这混账小子,还是这么牙尖嘴利!拐着弯骂他一直生不出孩子,现在也只有个继女,还咒他再生个女儿!
这就罢了......老爷子当年对他的确是尽力栽培,后来却觉得他能力平庸,转而培养外孙,沈辞川这意思,是说他生了儿子也没用!
他气得捏得餐刀的手都在发抖,偏偏沈辞川这话滴水不漏挑不出破绽,让他根本没得发作!
江跃华僵硬扯唇:“那就借辞川吉言了。”
许如苑忍不住想笑,却强行憋住了。
沈辞川当年是京大辩论队的一辩,外表看着温润清冷,一张嘴刻薄又阴损,轻描淡写一句话,却能戳得人肺管子生疼。
旁边的宾客看着这气氛越来越僵硬,赶忙打圆场转开话题:“江总老来得子,小少爷今后肯定聪慧伶俐,说起来......沈少也有二十五了,沈家老爷子最近不是在张罗给您相亲的事情么?就没有结婚的打算?”
沈辞川抬眸,似乎只是不经意看了许如苑一眼,漫不经心整了整袖口:“兴许快了,到时候还请大舅一家赏脸来吃杯喜酒。”
说完,他冲着许如苑笑了笑,唇角的弧度有些意味莫名:“表妹应当很久没有回过京市吧,到时候也一定要来,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那语气听着温润矜贵,似乎只是亲戚客套,许如苑却从中听出了一丝促狭。
许如苑掐紧了掌心,僵硬应他一声:“......好的表哥。”
家宴继续,看似其乐融融,氛围却实在不算让人舒服。
结束后,许如苑便借故要回公司,打算赶紧离开。
没想到的是,沈辞川却忽然抬头,朝她温声开口:“表妹要回公司,那我们恰好顺路,就坐我的车过去吧。”
顺路?
许如苑实在不知道这能顺什么路,本能觉得他是又想作妖,婉拒道:“不麻烦表哥了,我自己打车就是。”
沈辞川背对众人,颀长的身躯将她整个人挡住,语气温和,眼底却是一片戏谑:“当然顺路,外公让我来看看分公司的运营情况,听说表妹刚进入公司,等会还要辛苦表妹给我介绍介绍。”
许如苑张了张嘴,说不出推拒的话了。
江跃华无能,但也是江老爷子唯一的儿子,江氏集团不能交到他手里,便只能让他来打理深市的分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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