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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奚姗姗，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只有看着你爸、看着你，才能得到为人的慰藉，凭什么我以前每天在外面辛苦工作，而你们只需要在家动动嘴皮子、动动手就能享受我的一切？凭什么你们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吃我的果实？」

「你爸和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你们应该听我的话，不能忤逆我半句。我是公司的武则天，我也是你们的武则天。」

「你爸不中用，为了给我顶罪把自己套牢了几十年，这辈子也就交代在那里了，你不能跟他一样，你是我的孩子，你要一辈子在我身边陪着我，我只有跟你在一起，才能觉得自己像个人、像个母亲。」

她看着满脸惊恐的我，笑的瘆人。

「你害怕吗？不，你不要害怕，我是你的妈妈，我怎么会害你呢……」

冰冷的指甲划过我的脸，然后死死的扼着我的喉咙。

「你问我什么时候才能不管你、不赖着你，我告诉你，我会一直管着你，管你一辈子，等你到了40岁，我还是会和现在一样管着你。」

冰冷的唇贴近我，在我耳边黏腻的留下话语，她像条毒蛇，死死的圈着自己的猎物，勒的我喘不过气——

「奚姗姗，你一辈子，都是我的女儿！」

我挣扎着起身：「啊！不要！」

满身冷汗，我从睡梦中惊醒，从那天被警察带回来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她的话好像梦魇似的，每晚在我脑海里出现，变成一双大手死死的扣住我，让我动弹不得。

比起冷落我，这种令人窒息的黏腻更恶心，它像把我裹进了无边无际的粘稠胶水中，慢慢侵吞着我的一切，让我慢性窒息死亡。

7

终于有一天，在她第12次报警的时候，我受不了了。

我站在学校顶楼，看着脚下黑豆般的人群，晃动着双腿。

天台上的刺眼阳光让我感到温馨，我想逃离这里，逃离人群，逃离奚总，可我逃离不了，因为我必须承认的是，她确实给我提供了很多物质方面的帮助，在这里享受的一切，也都是我孤儿院时期做的美梦。

可如果这些是用自由为代价换的呢？

我坐在天台边缘，陷入了沉思。

学校早就报警了，此刻一群人围在地下，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向我，一片寂静。

正该高三冲刺的阶段，却因为我的事，一而再再而三的连累同学们的进度，难以想象他们对我心里的怨恨。

我已经无暇顾及他们了。

我晃动着身子，时不时还因为风晃动两下，惹来人群一片惊呼。

妈妈第一时间就冲过来了，她在人群里用喇叭呼喊着，说我自私、冷漠，说白养我这么大，早知道当初就……

我看向了她，她却住嘴了。

我明白，她想说的是，早知道当初就不把我捡回来了。

见威胁我没用，她又打着感情牌，给我讲述她是怎么真心对我的，却隐去了她又是怎么管控我的，让我变得逐渐丧失了自己的生活、丧失了自己的人格。

我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在人群后，在校门外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打扮，是奚婷婷？

我看着她，她看着我，突然，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一个不用我自杀就能让一切回到正轨的方法。

我突然释怀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