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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盈才想起来。
母亲刚刚去世的那一年,她骤然丧母,常常会在夜里哭醒过来。
胡泰给她请平安脉,她身体是没有大碍的,真是郁结不解,年纪太小,想不开罢了。
昭宁帝也束手无策,只能更抽出时间陪着她,想方设法哄她开心。
可她就是高兴不起来。
那时候赵澄他……其实他没有那么坏。
上阳宫常来常往的不是赵清更不是赵澈,赵澄那会儿一天里有两三个时辰都待在上阳宫,哪怕什么也不做,就那样陪着她。
时隔多年,回想起来,赵盈倏尔笑了笑。
她终于迈开步子,往一旁官帽椅坐了过去。
赵澄略想了想,到底转过身来:“你来干什么的?”
“姜承德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却唯独说你无辜,今天太极殿升座,我已经把你的案子交宗人府审理,皇叔大概下午就会到王府来见你。”
赵澄又拧了下眉心:“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想让我主动认罪?”
“我只是有些好奇,那天在清宁殿,他都跟你们说了什么。”
她口中一个他,令赵澄面色一沉。
是说父皇吗?
果然如今得了势,监国摄政的人,她比谁都巴不得父皇早登极乐吧?
连父皇都不肯叫了,野心恁得大。
过去两年时间里多少晓得收敛藏锋,现如今全然不必了。
赵澄手掌撑在罗汉**,撑着自己的身子坐直起来:“有意义吗?”
没什么意义。
可能单纯的,好奇吧。
昭宁帝的转变到底从何而来赵盈也没弄明白。
事情好像突然之间就尘埃落定了。
一切都是她最初所预想的最好的模样,结局固然也是她想要的,只是这个过程,脱离了她的掌控,总是莫名的难以安心。
“你还真是幸运。”
“什么?”
赵澄横去一眼,冷冰冰的,后来可能是觉得现在他对赵盈的任何不满都已经变得没有必要,索性就连眼底的那点冰冷也褪了下去。
从出事到现在,也不过几日光景。
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却仿佛已经被磨平所有棱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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