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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实兵对抗（第1页）

对海射击操演之后，在郑左都督力邀下，隆胜帝巡视了徐州舰上的各个战位，尤其是亲自下到这次射击的两座露炮台，新老不一的海兵官兵们神色激动，陪同的郑舰长对每个官兵情况了如指掌，皇帝陛下每接见一人，必把人员资料如数家珍、一一道来。

比如这右炮长马千里少尉，三十来岁，习惯性眯着眼睛，憨厚的脸庞上还有开火后留下来的黑黑烟灰，皇帝伸手与其拉手时，马少尉先是想把右手在衣服上擦一下，又觉得不合君前礼仪，然后赶忙手忙脚乱的两手握住皇帝陛下的龙爪，不对，应当是御手猛烈摇晃，激动的高呼“吾皇万岁”，估计这马炮长回去之后是不用洗手了，一个吗，诸位同僚说不得都要趁趁马炮长的前蹄，美其名曰沾龙气，另一个吗，恨不得马上就申请休假，回乡之后，少不得要和家中亲朋好友炫耀一番，您看，这可是拉过当世大明皇帝御手的大手，吉利啊，甚至可以开个价，一块银元拉一次手，没准还能小小的发上一笔财。

要是隆胜帝知道马炮长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估计下一刻就下令拉出去挂桅杆算了。

此刻隆胜帝到是很宽容，笑着说道：“朕观少尉瞄准甚快，第一发命中靶船的炮弹就是你指挥的吧”。

“回陛下，小人，不，下官只是按照平时训练方法来的，算不得好，算不得好”，马少尉言语纳纳，说不出什么花样来。

郑舰长插话道：“敢叫陛下知道，马千里少尉专精瞄准，白日里经常迎风站立，伸长手臂测算距离，晚上盯着烛光心算光照变化，三千米以内目标，仅凭目测就能达到八九不离十，被破格从海兵士官提拔为海兵军官，这两年还总结出一套桅杆距离比例换算口诀，已是连续三年评为铁甲分舰队炮长魁首”。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马少尉有心了”，隆胜帝很是高兴，侧首对着郑都督说道：“这等有功人员，郑都督都要一一记下，此件事了，朕要一一表彰”。

此后，隆胜帝趁着兴头，又接见了几位有功海兵，并一一温言勉励。

到了下午，诸舰返回松江驻地，晚间时分，郑都督以隆胜帝名义，在松江港甲字号宴会厅，邀请参阅的各国海兵高级军官共进晚餐，晚餐按照西式宴会方式组织，不过所上的菜肴到都是中式做法，各种珍馐海味如流水般的端上来，牛排、烤羊腿、烤鸭之类只能算是开胃菜，什么北海的海参、鲍鱼，东海的对虾、鱼翅，福建的干贝，浙江的比目鱼，苏州的螃蟹、海州的乌贼，传说中的海上八珍一一在列。

当蓝鳍金枪鱼刺身被当做压轴菜端上了餐桌时，在主持宴会的陈远山中将，也就是昨日称呼的青云兄，一脸骄傲的宣布这最新鲜的食材，乃福建水师的快速通报舰晚宴前刚刚送达，通过海兵翻译参事们用各种语言传达后，餐桌上不出所料的发出阵阵惊呼声。

在英吉利国爱德华·霍巴特·西摩尔中将提议下，赴宴的各国军官集体起立，畅饮葡萄酒，共同祝愿英明神武、德配天地、富有四海、慷慨大方的大明隆胜皇帝陛下身体健康、万寿无疆，饮胜！

第二日，大明海兵和来访各国水师开展了拔河、搬运炮弹、折返跑等花样众多的联谊活动，陈远山中将代表海军都督府，向各项活动优胜者颁发了奖品和加菜金，并向前一日在海上射击操演中的外国海兵优胜者颁发了纪念奖章，当然给各国海兵高官的礼品昨日晚宴后已经逐一送达，都是大明海兵一点心意，大明不是讲究礼轻人意重么，不到壹仟银元，也就是些什么海南的珍珠玳瑁、景德镇的成套瓷器、福州府的寿山石、苏州府的泥娃娃、应天府的云锦、都是些小玩意，看着一大箱其实不值钱不值钱。

如此纷纷扰扰几日，待来访各国兵舰均已离港远航后，大明海兵校阅的重头戏——海上实兵对抗正式开始。

今年的抽签抽中是直隶水师海州分舰队溧阳战队对阵福建水师澎湖分舰队泉州战队，原本抽中的是两广水师海南分舰队的广州战队，当时抽签结果出来后，隆胜帝嘟囔了一句对抗性太差，又临时重新抽签改为现有两个战队。

广州战队扮演北清的宁海号、澄海号一等巡洋舰，插蓝旗，作为防守方，在海上按照纵向一列向南航行，溧阳战队插红旗，扮演进攻方，按照实际阵型，红方两舰间隔数百米并航，舰首对敌，加速航行，并且顺着蓝方航行风向，不断调整舰首方位，这年头大家都是烧煤的，不要学什么海平线上看桅杆之类的教科书说法，司炉工卖力添煤，加热锅炉，送出蒸汽，燃煤不充分燃烧后生成的滚滚浓烟，在十数千米之外都能看到，真可谓尽信书不如无书，经过不到一个小时的追逐，双方在距离两千米左右开始接战，红方率先开炮，当然都是空包弹，舰上的裁判人员在各个炮位蹲守，根据火炮装药和角度，判断是否形成跨射，并且进行纪录，随着距离不断拉近，以及蓝方加速调整角度，双方战舰最终都形成了舰首对敌的作战态势，只见双方舰上不时出现火炮发射的黑烟升腾，越是靠近，黑烟越是浓厚，在距离不到一千米时，蓝方战舰先后发射鱼雷，黑乎乎的弹体在蒸汽白烟中弹射入水，压缩空气在水面上形成明显痕迹直冲红方，溧阳舰和丹阳舰依仗良好的水线舰形，立刻分向左右避让，同时对应舷侧的47毫米哈乞开司速射炮连续向水面射击，企图形成弹幕引爆鱼雷。

还好，这时的鱼雷航速也就20节左右，在红方有防备的情况下，很轻易的就被避开，随着双方舰船交错，火炮射击更为明显，不管是炮廓里的150毫米火炮，还是转向舷侧的首尾主炮，甚至连桅杆上的11毫米6管格林炮也加入射击行列，不时响起阵阵炒豆子般的脆声，端是一场海上肉搏战。

时间很快，不到五分钟，双方舰船已交错行驶出射击副炮范围，只留舰尾后主炮还在不依不饶的射击。

由于不是实弹射击，没有所谓的水柱弹幕，在徐州舰上观战的隆胜皇帝和诸位大佬，端着个望远镜，也不知道能看出点啥名堂，到是各个水师的总兵们评头论足，什么溧阳舰主炮瞬间射速提高到2分钟，老李你是不是作弊了，肯定是把弹药都预先堆积带炮台上了，实在无耻啊，况且实战这么打炮膛很快就会过热的；什么老邓你叫嚣个啥，按照我丹阳舰火力之猛，漳州舰皮薄馅大，甲板上早就被开上几个大洞了；什么你溧阳舰火力猛则猛矣，可惜准头欠佳，是不是新人上舰紧张啊；什么可惜泉州舰发射鱼雷时机早了这么一丢丢，再迟几分钟就不是现在这种浪战之势了；什么吾观这发炮频率，有快有慢，浪费了大好形式，导致有效命中率不高，林林总总，不一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