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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丰年尽管如今仅仅担任一个微不足道的文书职务,但想当年,他也曾威风凛凛地当过百户长呢,好歹也算是个头目,手中掌握着一定的职权。只见他昂首挺胸,腰杆挺得笔直,大步流星地向前迈了两步。随着步伐的迈进,他身上原本隐匿的气势也如潮水般逐渐涌起,仿佛沉睡已久的雄狮正在苏醒。
说时迟那时快,他右手随意地往怀里一探,紧接着掏出一样物件,高高举起,径直伸到那彪形大汉的眼前,并怒声呵斥道:“睁大你那双狗眼,给老子看清楚这究竟是什么玩意儿?你这狗仗人势、狗眼看人低的家伙!”那彪形大汉被吓得浑身一颤,赶忙定睛细瞧。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待看清那物件后,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嘴里结结巴巴地喊道:“妈……妈呀,原……原来您是锦衣卫的大……大人啊,对……对不起,小的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您大驾光临,还望您高抬贵手,饶过小的吧!小的刚刚胡言乱语,就权当是放了个屁,您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呀!”
听到这番话,包丰年的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心中暗自思忖道:“嘿,这种感觉已经许久未曾体验过啦,以前怎会毫无所觉呢?看来那些人为了巴结上头,挤破脑袋也要争抢着去当锦衣卫,确实不无道理啊。”正当他沉浸在这种久违的优越感之中时,突然间,一道冷冰冰的目光如同利箭般直射而来。包丰年心头一惊,顺着目光望去,只见龙纪云正用那冰冷彻骨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自己。他顿时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方才实在是太过得意忘形了,于是慌忙低下头来,不敢再与龙纪云对视,生怕留的那点好印象顷刻间灰飞烟灭。
包丰年紧接着又猛地抬起头来,眼神犀利如刀,语气生硬且不容置疑地高声喊道:“把你们掌柜的给我叫出来!让他当面跟我说清楚到底还欠多少银子!”
那身材魁梧的大汉闻言,赶忙弓下身子,满脸谄媚之色,唯唯诺诺、低声下气地应道:“好嘞好嘞,您稍安勿躁,请先在此稍候片刻。”话音未落,只见他转过身去,急匆匆地朝着楼内走去。然而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间,原本谦卑恭顺的神情骤然一变,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冷峻与凶狠,目光之中更是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凶光。
事实上,这伙人压根儿没将锦衣卫放在眼里。只因他们背后所倚仗之人位高权重,背景深厚。不过,他们的靠山曾严令告诫过他们:“除非对方威胁到你们的性命安全,否则但凡遇见锦衣卫的人,切不可轻易与之发生冲突和矛盾。能忍则忍,切莫招惹是非。”正因如此,尽管心中对包丰年百般不满,但那大汉还是强压怒火,尽量表现出一副顺从的模样,给足了这位锦衣卫大人面子。
没过多久,只听得一阵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先前离去的那个大汉此刻正快步走回,在他的身后紧跟着一个身形肥胖的中年男子。此人长得肥头大耳,浑身上下堆满了赘肉,走起路来浑身的肥肉都在不停地颤抖着;那颗硕大无比的光头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锃光瓦亮,格外引人注目。
只见来人满脸堆着令人作呕的假笑,那笑容仿佛是硬贴上去的一般,极不自然。他脸上层层叠叠的褶子,犹如一道道深深的沟壑,将原本不大的眼睛硬生生地挤成了一条细窄的缝隙。伴随着一阵虚伪的呵呵笑声,他开口说道:“大人啊,您瞧瞧,这事儿闹得!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啦!都是下面那些个不成器的家伙们办事不力,才搞出这么一档子麻烦来。不过嘛,大人您放心,咱也不为难他们,更不会为难您。这样如何,只要他能凑齐两千两银子,咱们这事儿就算到此为止,一笔勾销,您意下如何呀?”
此人倒是挺会做人情,一下子就主动降低了整整一千两的数额,看起来似乎很给包丰年面子。然而,对于那个年轻后生而言,这两千两又岂是那么容易能够偿还得了的呢?
包丰年面色阴沉,眼神冰冷如霜,语气更是冷冽至极地回应道:“哼,你这分明就是放高利贷!如此高额的利息,他怎么可能还得上?你们这般行径,岂不是要逼得他家破人亡、走投无路吗?”
对方闻言却丝毫没有退缩之意,反而振振有词地辩驳起来:“大人呐,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哟!打从一开始,他自己心里头就跟明镜儿似的,清楚这是笔高利贷。既然他胆敢借这笔钱,那就应该要有还钱的本事和觉悟。倘若他还不上,难道我们就得吃这个哑巴亏不成?到头来,要是收不回这笔债款,倒霉的可是我们呐!”
包丰年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清楚自己那块腰牌不过就是拿来虚张声势、吓唬人的玩意儿罢了,对眼前这帮人而言,根本起不了多大的威慑作用。此时此刻,他能做的恐怕也就只有如此这般了。于是乎,包丰年压低声音,和身旁的龙纪云窃窃私语了好一阵子之后,这才转过身来,对着那位胖乎乎的总管客客气气地开口说道:“要不这样吧,您看成不?我给您五百两银子,这件事儿就此作罢,如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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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曾想,那胖总管听了这话后,鼻子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满脸不屑地回应道:“五百两?我说这位官老爷啊,您当我们这儿是乞丐窝呢?还是说您自个儿太把自己当回事儿啦?少废话!要嘛拿两千两出来,要嘛赶紧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话音未落,只见这胖子抬起脚来,恶狠狠地朝着蹲在地上的那个年轻人身上踹去。
包丰年见状,顿时气得脸色发青,心中暗暗思忖道:“这家伙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呐?难道从一开始就压根没把我放在眼里不成?”正当他怒不可遏之际,原本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突然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硬生生地撕开了一道口子。众人定睛一瞧,但见十几个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正气势汹汹地挤开人群,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单是瞧着他们每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子凌厉气势,便不难猜出这些家伙绝非普通的看家护院之流,十有八九都是曾经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过的铁血老兵。
恰在此刻,一辆装饰奢华无比的马车缓缓地停靠在了道路旁边,众人的目光纷纷聚焦于那辆马车之上。只见这辆马车被围得水泄不通,车窗和车门皆被厚厚的帘子遮掩得严严实实,完全无法窥视到车内究竟坐着何方神圣。正当人们满心好奇之际,一个低沉而威严的声音骤然从马车里传出:“刘三,过来。”
那名身材肥胖的总管原本正站在不远处,听到这个声音后,心中不禁一震,似乎对这声音的主人颇为熟悉。他赶忙快步走向马车,脸上随即堆满了谄媚的笑容,那模样活脱脱像一只见到骨头的哈巴狗一般,屁颠屁颠地一路小跑过去。
然而,当他刚刚靠近马车时,车里再次传出一声冰冷且不容置疑的喝令:“掌脸!”这两个字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劈在了刘三的心头。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惊愕与惶恐。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没有犯错,为何东家一来就要让他自打耳光呢?可是,尽管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委屈,但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又哪里有胆量去违抗这样的命令呢?
无奈之下,刘三只好咬咬牙,举起自己那双肥厚的手掌,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自己的脸颊狠狠地抽打起来。只听得“啪啪啪”一阵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响起,他那张肥嘟嘟的脸蛋顿时如风中残叶般颤抖不止,每一下抽打都使得脸上的肥肉剧烈颤动着,仿佛随时都会掉落下来一般。周围的人们看到这一幕,无不惊讶得合不拢嘴,谁也没想到会发生如此戏剧性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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