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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原本是没人知道藤兰是什么味道的。
谢坠凌知道,因为在第一次调查藤兰的时候,他就从血腥味扑鼻的妖物尸块中,捕捉到那微乎其微的花香,几乎是转瞬间就被风给吹散。
那时候谢坠凌觉得,自己大约是魔怔了,连到底是自己身上残留的还是巨妖留下来,都会弄混淆。
唯独今天在留有藤兰痕迹的现场,新旧的痕迹叠加,谢坠凌几乎是瞬间就能笃定,藤兰的气息与白采的完全相同,他对这味道可谓是浸进血骨,绝对不会弄错。
第二,藤兰的痕迹与白采的相同。
资料里面清楚的记载着,藤兰满身都是花骨朵,而且第一次去调查藤兰踪迹的时候,它留下的那些痕迹就包括了斑驳的圆孔印。
现在白采的本体如此清晰地展露在他面前,那些圆孔印与细小的花骨朵全能对应上。
更别提其实还有更多的疑点,当时他们刚提到现场的妖物被绞杀,回头小妖怪便吃撑了;今天明明是藤兰痕迹的出没地,小妖怪却说自己莫名受到力量的吸引。
记载中被分食的藤兰。
丢掉所有分枝全身伤疤的白采……
但即便这么多的证据摆在这里,谢坠凌却依旧无法完全确定。
他望着白采这幅脆弱可怜的模样,实在无法将他与凶残的巨妖联系起来,小妖怪实在是太乖太乖,从头到尾都只是缠着他黏着他,任予任求就连命脉都让他随意地握在手里把玩。
“谢坠凌……”白采终于艰难呜咽地开口。
他被谢坠凌的指腹抵住,吐词破碎含糊,却能够听出来极其不舒服。
那是种特别奇怪的感觉,不是痛,但是每次白采感受到他精神力暴戾侵占的时候,就会忍不住想要挣扎,仿佛自己的本体与妖气都被严丝合缝的紧密包裹,异样感如同汹涌的潮水般将他淹没。
直到谢坠凌顿住,无意识稍稍放松,他才大口大口地喘息。
可即便这样他也没有任何怪他的意思,甚至还担心谢坠凌不高兴,小心翼翼地爬过来贴他的手指,眼底的水光晃动格外漂亮,“谢坠凌……”
“你可不可以轻点慢点呀……”
呼吸骤然滞住,谢坠凌所有暴戾的精神力也都停住。
他的指腹依旧贴着白采的脖颈与脸颊,渗透进去的精神力就像是没有依靠般漂浮在空中,已经离开了妖力汇聚的本体,却又没有完全抽出来,就这样与白采若有若无地勾连着。
可就像是好了伤疤忘了痛,等没有不舒服的时候,白采的叶片又忍不住轻轻去拨弄他的精神力,就像是主人细长浓密的睫毛,撩得人心脏颤抖发痒。
倘若此时白采仰头看他,必定能发现谢坠凌眼眸里汹涌的幽晦。
如同风暴来临的前夕,却又被更加炙热的焰浪吞噬殆尽,在极短的时间里如同经历了海啸般的剧变,直至逐渐平息,全都碎成了暗河的浮冰。
不对,还是不对。
也有可能小妖怪不是藤兰。
在他的记忆里面藤类植物是具有相似性的,比如覆盖全身的花骨朵,还有进食的周期与消化能力,甚至展现出来的力量对于其他同类的吸引力……这些都可以解释成巧合。
而且最重要的问题在,出于某些缘故,不论他到底真的是不是,现在都不能是。
“对不起。”他低声道歉。
没等白采说什么,他突然俯身将白采紧紧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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