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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他憎恶这个姓氏,亦如同他憎恶成弘量,憎恶这栋房子的每一个角落。
他记得成弘量接他回到成家祖宅的那一天,他看着从未见过的大花园,从未拥有过的各式各样的玩具,甚至是装潢漂亮的小屋子,心里有种麻雀变凤凰的快感。
小孩子而已,以为摆在眼前了的东西,送进手里了的东西就是自己的,哪知道甜的糖吃了会蛀牙,好的事不会像馅饼一样砸在你头上,皆要付出代价。
哪怕是攥在了你手里的东西,如果有人想让你丢开,那么你就要拍拍手,扔得远点、再远一点。
一些人用半生才明白了的道理,十几岁的成箫只用了一年就不得不领悟地透彻明白。
歪曲的事实、躲不过的陷害、闲言碎语、殴打谩骂……
它们不由分说地重洗着一个孩子对世界的理解,对家的理解。
躺在床上,成箫抚摸着花花绿绿墙壁上深深的刻痕,呼出口气。他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不轻不重地在排列整齐的竖道后添了一笔。
在成家的第年。
这里依旧是那个外如金絮,内里腐烂的囚牢。
门把手被按下,光从门外投进屋内,给屋子注入了点生机。
开门的人看着屋内,许久没有再向内迈一步。
屋内窗边,老人吧嗒着嘴,傻呵呵地冲拉着窗帘的窗子笑。
她腿上搭盖着的毛毯已然滑落,却没人替她捡起。
成箫没作声,缓缓走了过去,捡起毯子,弯下腰蹲在老人身旁,将它重新盖在了老人腿上。
“捡不起来,可以叫人帮忙的。”
成箫敛目低头,整理着厚重的毛毯。
“啊,你是谁啊?”
老人的牙掉了多半,口齿早已不太清楚利索。
成箫没回话,理好毯子,站起身来,绕到轮椅后,径直将老人推离了窗户,安置到了床边。
他抬手,拉开了窗帘。
光打了进来,屋内陈设变得清明许多,屋子简洁不奢华,甚至比起成箫那一间更朴素一点,不像是主人家的卧室,倒像是间得体的客房。
成箫拉完窗帘,推开了窗子,让冷冽的风尽数打在自己脸上。
老人也感受到了凉气,哆嗦了一下,往成箫的那个方向看。
“你是谁呀?天太冷了,窗户关上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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