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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阴功吗?暖意从何而来?
他的元炁正在她的血液中流淌,将她的经脉一点点舒展开,缓缓遍布全身,令她骨软筋酥。
裴奈想着想着,就渐渐沉睡过去。
......
曙光难以穿透乌云,留丝毫晨曦于云间洒下,些些刺白只衬得云面越发黑了。
风卷起泛黄的纸钱,那外圆内方像极了此刻被乾而罩的白茫茫大地,它掀了一滚,又落下去。
镇西大将军郭旻裹尸而归之日,裴家军以十列随行,无人得见队伍始末。
百姓们自发前来等候,以祭奠这位抗击外族侵略几十年、在赤山一战中以身殉国的民族英雄。
人群乌压压聚在朝阳城外的主路两侧,哀寂仿似化形,连风都在相伴呼嚎。
远处黑云倾动,天地恍然只剩下齐整的行军声。
浩浩汤汤,气吞虹霓。
一旁着白衣丧服的将士遗孀,由丫鬟们搀扶,浑身瘫软,面颊一片湿润。
裴奈只觉心中悲凉,她看着眼前的景象,却无法移动身体。
正在挣扎时,她被顾瑾珩唤了醒。
她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着顾瑾珩。
方才经历的一切太过真实,仿佛她又回到了十年之前,裴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梦到这个场景。
“做噩梦了?”顾瑾珩问道。
裴奈遽然发现,自己正躺在顾瑾珩的怀里,甚至现在都不在原来的马车上。
她急忙坐了起来,离他远了一些,不自然地问道:“为什么换了马车都没有叫醒我?”
“想让你多睡会儿,不曾想你却生了梦魇。”
顾瑾珩终于移动,为她倒了茶水。
裴奈摇头,“我睡得挺安稳,就是片刻前突然生了梦境,我梦见了郭伯父的遗骸被送回朝阳那天发生的事。”
顾瑾珩不知想起了什么,右手一顿,淡淡抬眼看她。
裴奈想到了自己当年的状态,又言道:“看着亲人马革裹尸而归,委实是一件痛苦的事,韩睿泽还是善良的,没有让你感受到这种痛苦。”
顾瑾珩搁下水壶,移开了目光,不发一言。
他压制了气场,但裴奈能感觉到,他似乎因为这句话生了气。
若是从前,裴奈大抵已经主动凑上去示软道歉,可如今她没有那样的心力,也没有这种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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