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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青楼与粉楼（第1页）

“少倾，坐。”方才吹箫的姑娘大约二八年岁，生得飘然出尘，眉眼间透出些淡淡的禅意，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就将方才的凛冽杀气尽数消弭。

她放下玉箫，嫣然一笑，“音律再妙，不过匠心而已，哪比得上自然抒发之声。那少年此刻必定心下畅快，我们何妨通乐？”

剑客于是安静地坐了下来，身旁的护卫也都尽数退去。

只是他有些懊恼，这次出来得匆忙，没来得及提前将湖面清理干净，让主上受了冲撞，虽说依着她恬淡的性子，必然不会将此事报给城主，但作为她的贴身护卫，他还是觉得有未尽之责。

而在另一边，不知道方才生死一线的李鱼还在纳闷，“咦？箫声怎么停了？”方才他吼完才发现悠扬的声音已经烟消云散，湖面上又只剩阵阵水潮声，不觉有些扫兴。

“还说呢，人家吹奏得好好的，你这么一嗓子，真是煞风景！还不知羞地赖别人……”小染打趣道，“看那楼船戒备森严，莫不是城中贵胄，人家不把你捉了去就偷着乐吧。”

“哪能呢！这可是鹭溪城下，谁敢不分青红皂白拿人？又不是南宫家的。”

“没准哦，万一里面坐的就是南宫世家，甚至是南宫城主本人呢？”小染笑盈盈地说，却听得李鱼一阵寒意。

“不会这么巧吧？那咱赶紧走，不触这霉头。”李鱼一听可能是南宫世家的人，心里有些紧张，主动拿了桨就开始划了起来。

小染又捉弄了李鱼一回，心里暗爽，差点笑出声来。

其实她心里一点也不慌，她的母亲便是津洲官宦的小姐，她自然也有官身荫蔽，即便楼船里坐着的真是南宫世家的贵人，无意间的冒犯顶撞，赔个礼也就罢了。

至于南宫城主，就更不必担忧了。小染听娘说这位爷在鹭溪城宽宏之名极好，更不会为这些琐事为难这些小辈了。

李鱼从不关心朝中之事，只是听庄诚师叔说这南宫城主南宫不竞喜怒无常，恩威难测，最好不要招惹，此刻也顾不得观赏那棵参天神木了，手忙脚乱地划着桨，很快驶离了楼船。

他倒不是担心自已的安危，更多的是不想让小染暴露在危险之中。毕竟师妹是他好好带出来的，自然得全须全尾的送回去。

其实关于鹭溪城之主，他们听到的都是一面之词，并不真切，真正的南宫不竞，不能以常理度之，他们会知道的，不过那是后话了。

——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津洲最有名的销金之地：北苑。

北苑入口在西，分为南北两个部分。

下了渡口，便可以看见两条路，往北面的是青楼伎船，高堂雅座，极尽奢华，名士如云，销金如土，牌脸多是朝中权贵之家题写，伶人自然也都是佳丽芳华，并且自矜持重，除了极个别之外从不委身，既有面子，也有里子，这津洲如过江之鲫的达官显贵，才子佳人，无不乐在其中。

往南面的则都是些粉楼恩船，一些身世各异的姑娘在其间让些晦涩营生，出入的都是些薄情恩客，没什么显贵之家耻于来此，顶多有些不成器的按捺不住性子偷香寻艳，也是藏头裹面，异常小心，生怕被发现家世。

甚至久而久之，专门有黑市贩卖这些精虫上脑的公子哥们的情报，倒有不少有心人会买，或作为朝堂攻讦的手段，或当成巴结投效的门路，这些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总归为了更大的利益或者更好的生存状态。

娱乐消遣和与之相伴而生的种种黑市交易，在津洲司空见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