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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间,住院楼进出的人明显多了一些。下了电梯右转出门便是花园,今天天气好,有不少家属会带着家人出来透透气。
刚穿过电梯口拥挤的人群,黎月筝就感到一股冷风吹过来,鼻息间有花园的草木味道。
她拐过转弯,不经意抬眼,双脚却猛地扎在原地。
不远处,一个护工正推着个人迎面朝她走来。
医护和病患来来往往,黎月筝的目光却稳稳停住。
轮椅上是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皮肤蜡黄,眼角皱纹密布。他看着身量高大,肩宽,骨骼感重,但许是因为病痛的折磨,皮肉松垮,像是唯有骨架撑着。
然而和那苍老身躯不相符的是他略显凶狠的神情,眉眼生的粗犷,右眉尾处有条短疤,双眸狭长浑浊,嘴唇紧抿。他像是动了怒,胸口起伏不定。
盯着他那张脸,黎月筝呼吸骤然收紧,指尖狠狠抖了下。
下一刻,那中年人却突然朝黎月筝看过来。
四目相对的一刻,黎月筝仿佛感到千万虫蚁在自己身体里撕咬,浑身发麻。
只一眼,那人便移开视线,只黎月筝在原地驻足。
她的瞳孔剧烈颤动着,浑身僵硬,直到轮椅擦过自己的身侧。
余光里,通往花园的大门出现道人影。
黎月筝抬起眼,失焦的瞳孔渐渐凝聚,视野也变得明亮。
男人的面孔在自己眼前清晰起来,脑海中突然冲入画面。
阴暗的房间,窗帘紧拉着,光线被遮挡在外。
靠墙的衣柜留着条小缝隙,隐约能听到微颤的呼吸声。
柜门之后,女孩抱着双臂蜷缩在角落,双眼通红,却死盯着柜门外,肩膀微微发颤。
耳边并不清净,不断传来东西碎裂和强烈的击打声。
像是有什么重重抽打着皮肉,又狠狠撞到硬物上。其中,还夹杂着男人沉重的呼吸和咒骂,言辞粗俗,每说一句,下手又更重一分。
每一声殴打,都会让她心脏缩一分,眼角却更红。
她自虐般地不让自己捂住耳朵,眼泪模糊视线也要盯着柜门外。
房间门没关,从这个角度,女孩能看到客厅的角落。
少年像坨死肉般被男人丢过来,发丝打湿,唇角都是血。
不知是伤到了哪里,身体抽缩两下。然而,还没等他坐起,就被男人拽着衣领按到墙上。
少年脸上没有半分痛苦,在男人拳头落下来时竟还能笑出来,眉尾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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