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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在另一个房间中,北风和李莲云也无法入睡,讨论来讨论去,始终无法决断,直到天明。
太阳依旧东升西落,这会儿按照惯例:在云蒸雾腾中,露出半个银盆大脸,露珠有些放肆有风中滚动,摇摆不定,滚着滚着,就掉地上,黄安睡得瓷实,黄兴忠头有些疼,再侧一下身子,不想动,听到门的吱扭扭响,黄兴忠再也睡不住了,跳下床,拉开东屋门。
“黄老爷,怎不多睡会儿?”李莲云风轻云淡笑眯眯。
“习惯了,无论睡多晚,天一亮,就再也睡不着了!”
北风也从厕所衣冠不整走出来,“当这是自家!”
黄兴忠进退不及,有些尴尬。
“我把炉子拎出来,拔了炉门!”李莲云进去,拎着炉,有些不好意思走出去。
“这屋坐吧!”
“外面空气好,我们沿着路走走!”黄兴忠提议。
“行!”北风应道。
塌河谷地还在残雾中,他们从门前的碎石子路,一路向下,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听得见彼此的脚步声,能走出一里地,太阳挂树梢上,阳光有了颜色,五道光,十种色,看一下,眼花缭乱。
突然,他们在一个坡前站住了,坡下有沟壑,纵横交错,愔愔哭泣一般,小水细水流泻,风雅雅吟颂,那种流淌的情怀,是那样舒畅,鸟叫声悦耳,鸟虽俗,不及杜鹃叫声轰鸣,它的位置在树梢之间,有穿梭跳跃之韵,一切都可以象诗,愉悦人心。
“考虑怎么样?”
“还是拿掐不准!”
“跟我去一趟西凉城,如果你觉得没有把握,掉头就回!”
“如果如你所愿,会怎么样?”北风话锋一转。
“我们就做儿女亲家,我把大女儿黄淑霞嫁给你家震声!”
“信口雌黄!”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两个男人对望一眼,会心地笑了。
早饭后,北风坐上了马车,空着手,和黄兴忠躺马车上,有点挤,两个男人挥挥手,李莲云笑得轻描淡写,看不出态度。
马车晃动,车轱辘时不时发出辗压的刺耳声。
陈仲秋笑不再发出任何声响,焦渴的双唇炸裂,嘴皮一块块。心灵的折磨,是一场病痛的折磨,天翻地覆。
秃鹫从老榆树上呼啸而过,“叽!----嘎!---”声音嘹亮,动作敏捷。
“他是不是死了?怎么不动了?不再呼救了?”梁凉拎着枪。
“管他狗日的,自作自受,就一骚和尚!”
“也不能怪,狗日那女人,不是吃粮食长的,细皮薄肉,驴看见她,也会长出第五条腿,更何况人!这么小的女人,偏就排着队,等着黄兴忠那个老男人来肏,我长这么大,还没看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
“你们讨论什么呢!小心皮痒!”
“三当家的,你看看他是不是死了?”梁凉指着陈仲秋。
“不会吧?应该是累了,狗日的后半夜嗓子都哑了!”沈十一不屑一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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