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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顶层的傅庭肆忙着加班,刚完成收购仪式的陶氏目前就是一盘散沙,许多积压在一起的文件看起来颇费功夫。
手里的prceps钢笔在指尖转了好几圈,再准备落笔时一旁的手机很不懂事地响了起来。
他腾出一手滑动接听,另一手还在平滑的纸张上面进行批注。
焦急到几近声嘶力竭的声音从听筒传递过来,傅庭肆越听眉头拧得越紧。
搭在椅上的外套来不及穿,被扯开的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他大步流星地出了办公室,差不多跟带着医生赶来的鹤叔同一时间到达顶层。
几个人前后脚进了卧室,屈膝侧躺在床上的陶青梧早就烧到不省人事,额间满是细细密密的薄汗,往常红润的唇瓣因为极度缺水变得干裂起来,毫无生气。
傅庭肆身形一颤,面上懊悔的情绪只增不减。
如果他像往常那样早一点上来,或许会第一时间发现陶青梧的异常,可以让她免受这么久的不适和痛苦。
他往后挪了几步,给医生腾出方便察看的位置来。
量了体温留了药,鹤叔才带着医生离开。
傅庭肆长舒了一口气,坐在床边守着陶青梧挂水,煞白的一张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可那双紧盯着他的眸子却仿佛没有焦距,怔愣得像是可以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帮忙掖了掖被角,没忍住短叹了一声,心里的那一丁点火气早就被心软取而代之。
回复他的是静默无声。
陶青梧眨了眨眼,空洞的眼眶瞬间盈满了水光,胸腔处随着情绪的转变而剧烈起伏着,抽抽搭搭道:“我头好痛,身上也痛。”
傅庭肆垂在身侧的左手被忽然攥住,而后被拉过去贴上因发烧还烫着的脸颊,温顺地连蹭了好几下,让他几度觉得不真实。
每个人生病后难免会变得脆弱,会更需要有人陪着。
陶青梧恍惚着,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想了这么久的人终于回来了,还这么温柔地关心她,被她拉着手也没甩开。
她不禁沉溺其中,生怕扰了这来之不易的踏实连啜泣的声音都压低了些许,语气软糯,“你以后别再凶我了,我害怕。”
咫尺的距离,傅庭肆闻到的是洗手间内新换的沐浴乳的柠檬草香,被眼前这人灼烫的体温挥发到浓郁了好几分。
他无奈轻笑一声,一寸寸拭掉了手边的薄汗,“好,你乖一点,不凶你。”
良久,陶青梧默默感慨老天是不是看她生病太可怜了,所以特地给她编织了一个如此美好的幻影,让她又喜又痛。
哭了这么久,她觉得头更痛了,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让她此时此刻非常依赖的身影竟越来越远,而后消失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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