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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第3页）

有天，楚重因为床单上的褶皱弄不平，把床单剪了，枕头也拆了，房间里碎片、绒毛翻飞，陈路生蹲下身收拾，他方蹲下，眼前便闪过楚重的身影，楚重跑到窗边，打开窗户，就要跳下去，若不是陈路生手疾眼快地抱住了他，他就跳下去了，就算楼层不高摔不死，也会摔断条腿。

那天后，陈路生更是不敢懈怠了，甚至不敢让楚重离开他的视线。

“你以前有没有过想死的时候，我是说除了那次。”陈路生耗得眼下黑眼圈浓重，他和楚重躺在草坪上。

他们已经躺了一天了，随着抑郁症状的加重，楚重的食欲减退，如果陈路生不强要求他吃，他自己都不知道吃饭，就想躺着，一动不动，他最喜欢躺在这草坪上，因为他说烂了也不用陈路生搬出来了，而且烂在土里烂得快。

“有过。”楚重的声音有气无力，说句话好像能累死他。

陈路生鼻尖泛上酸意，抓住楚重的手，十指相扣，攥紧，他想问楚重那时候是怎么一个人挺过来的，可现在的楚重大概不会搭理他，一整天了，他问了楚重那么多问题，跟楚重说了那么多，楚重就回过他两句。

一句“嗯”，一句“有过”。

未曾想，陈路生没问出口，楚重却主动开了口：“很突然的，我看着窗外想从顶楼跳下去，然后我哥叫我去吃饭，我就想吃完再死，可那天晚上吃得好饱，回到阁楼就想睡觉，然后我就想明天再死，到了第二天，我忘记要去死了。”

陈路生问：“你哥对你很好吗？”

楚重：“嗯。”

陈路生：“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楚重答：“傻子。”

陈路生：“嗯？”

“是个傻子，傻子楚瑞。”楚重的声音温柔，有了些生机“这世界上最好的，傻子楚瑞。”

陈路生莫名觉得楚瑞这个名好像在哪听过，他细想了想，又想不起来什么。

“那我呢？我是第几好？”陈路生问。

楚重不说话了，一副不想搭理人的样子，就差在脸上写着“不想和你说话，滚远点”了。

难道只有他哥的事才能让他开口？陈路生不禁疑问，试探地道：“你跟我说说你哥吧。”

“我哥他又笨又傻又胆小，”楚重开口吐出一连串的贬义词。

随后顿了顿，又说，“可他也很聪明很勇敢。”

陈路生已经辨不清这个楚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这两句话完全矛盾啊。

他们一直躺到第二天，后半夜楚重睡了会儿，但陈路生也不敢把楚重挪回房间里，楚重一动就醒，有一点响动都醒，他连胳膊枕麻都不敢动一下，楚重好不容易睡着，他想楚重睡得久一点。

楚重这种状况持续了十几天，过后渐渐好了些，时好时坏的持续了大半个月，然后第三波间歇期的次日天方亮，楚重把房子炸了，经典的面粉爆炸案例摆在陈路生眼前，始作俑者站在草坪上叉着腰哈哈大笑。

还抬脚把种下去的一株玫瑰苗踩折了，仅剩的两根独苗，现在就剩一根了。

见楚重又要去踩另一根，陈路生忙把他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