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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第3页）

他无心去顾及书，起身又再次抽出那本档案，翻开，寻找之前看到的那页。

陈路生说池水变黑了，说没有后来了，我们回家了，楚重在那句“没有后来了”下面用笔写下：

后来陈路生救下了楚重，跟罗浩说小心闹出人命，楚重那时感觉自己快要死了，整个人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陈路生拖上岸，拽到更衣室，在最里面的柜子后面，陈路生抱住楚重，哄他。

“小山、小山……回魂了吗？”

好像他的魂飞走了，陈路生在叫他的魂。

“……回来了。”他惊魂未定地声音都在抖。

他怕水，从小时候不小心落水后就格外怕了，偏赵景川还喜欢把他的头按进水里，捉弄他，其他人有样学样。

“下次谁再欺负你，你就还手，用牙咬也好，用头撞他也好，你要自己把仇报回来。”陈路生跟他说“你又不是狗，你还等着主人去给你讨回公道吗？”

楚重想起来了，他写完合上档案，装回夹子里，放回原位。

其他的后来他还没想起来，只想起来了这一个。

赵景川曾经拍着他的脸，跟陈路生说：“你养了条好狗啊。”

陈路生还“嗯”。

现在，他想起陈路生说他不是狗了。

到底哪个才是陈路生的真心话？

楚重又想，那他自己呢？他真的能凭着一个月最多得两万五的情人身份的借口，和陈路生耗上四年？

期间只有欲望，而无爱的回应。

他当真是那种能为爱奋不顾身的人吗？

他不是。

对他这种家庭不富裕，遇到什么事最先想到钱，面对别人对自己的好，第一时间想到怎么还的人，怎么可能一无所顾地去爱一个人，他这种穷人家的孩子最擅长克制的就是爱。

如果让那个时候的他在亲情、事业、爱情里选一个抛弃，他最先抛弃的就是爱情，他爱陈路生，但不是最爱陈路生。

楚重扑了扑屁股上的灰，门口传来脚步声，他转过身，陈路生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个铁盘，上面蒙了布。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陈路生问道。

“想找书房，没找到。”楚重说。

“书房在三楼。”陈路生说，“我带你去。”

楚重拿起自己的书，跟着陈路生出去，关上门，附栋别墅里也有电梯，两人走进电梯里，陈路生手里拿着东西，不方便，楚重就主动伸手按了楼层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