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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滔滔不绝的长老目光往晏来归的身上瞥了一眼,随后淡然地挪开了视线,嗓音一直没有停过。
然而架不住有同窗看不过眼,私下悄悄传灵讯:“这才第一节课,居然就开始缩在角落睡觉了,这么嚣张?”
“混也不是这种混法啊。仗着一堂大课几百人,长老没空逮他所以这么放肆吗。”
“嗐,见多了,这种人进玄天宗也只是为了镀金的,毕竟是四大宗门之一,要个名头罢了。反正按照这种睡法,内门考核肯定过不了,也不会有长老看上愿意收他为徒,不影响,我们又不是一个赛道的。”
但还是有人看不惯,悄悄在暗中弹了一道灵息,那灵息无声无息撞破晏来归设下的小法术,把悄悄偷懒睡觉的晏来归裸露了出来。
长老看了这边一眼,重重地咳嗽一声,继续讲课。
他授课有自己的节奏,堂上这么多弟子,他不可能也没必要样样都管过来,大家都是一脚踏入修仙之途的成年人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中都有数,多加干扰反倒可能成了阻碍。
说不定那正在睡觉的小弟子能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呢,堂上睡睡怎么了。
现在不睡,等入了内门就更没得睡了。
然而晏来归似乎太累了,睡得死沉,根本没有被惊醒。
见都这样了授课长老还要视而不见,那个一开始就在议论晏来归的人忿忿站起身来向授课长老举报:“长老,堂上有新入门的弟子公然违背风纪,不尊师长,是否应当按照宗规处置。”
“……”
长老微叹一口气,弹了一道灵息,将睡得正香的晏来归冻得一个激灵,茫然睁开了眼睛。
长老神识扫了一眼晏来归弟子令牌上的名字,不怒自威道:“晏来归。”
晏来归用魔君身份现身的时候,从来没有透露过自己的真名,而且魔君这个称呼某种程度上来说更像是一个符号,不需要名字,所以他自己易容在外的时候用的都是自己的真名,没有掉马的风险,所以放心得很。
几乎是被点到名字的那一瞬间,晏来归就被触及了某种记忆深处的本能,他人还没醒,身体就已经站了起来,十分愧疚地开始道歉:“对不起,是弟子做了错事,请长老责罚。”
长老神色缓和,这小弟子虽然爱睡了一点,但是认错态度诚恳,会做人,比那些死犟给了台阶都不下的纨绔子弟好多了。
因而他道:“引气入体后应当?”
晏来归下意识道:“忌浮夸大喜,需沉心静气,将引气入体的步骤熟练到吐纳灵力已成本能,再慢慢吸纳天地灵气,拓宽经脉,打好基础的同时沉淀体内灵力,淬洗灵根。”
满分答案。
一听就知道肯定看过教学卷轴,而且认真记过。
长老眼里显出几分意外,但又没那么意外,过目不忘嘛,而且一看就知道悟性不低,难怪敢当堂睡觉。
长老兴致上来了,又接着问了一些问题,晏来归睡前只是看过一遍卷轴的内容,有些细节艰难挖掘之下还是忘了,但是看授课长老的反应,他好像答得也还行。
然而堂下那群私下议论过晏来归的弟子的脸都有些绿了。
他们不信邪地对照问题翻着卷轴,不可思议地发现长老越问越来兴致,几乎整条卷轴的内容都提问了一遍,晏来归不说倒背如流吧,但都答得上来,而且用词大差不差,有些用自己的理解说出来的答案也流畅正确,挑不出半点毛病。
长老听到最后颇为欣赏,“悟性不错,勤恳有加,张弛有度,老夫给你在后面放张软榻吧,你接着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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