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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宽爹在自己的师傅家里还没过半年,就让师傅带出去做事了,起先也只是照顾师傅的起居,篾匠虽然没有木匠那样在一个主人家里能做个一二年的,更不必说碰到做大房子有时做个十来二十年的,据老辈人说,银井湾隔壁村庄的一幢房子,木匠还是还是小鲜肉,青皮后生,就跟着自己的师傅学徒弟,进到那幢房子里做事,一直做到自己做师傅,更带了徒孙,等房子做好的时候,小鲜肉已是满头白发的花甲之年了,陶宽也去看过那房子,但陶宽能看到的只是断垣残壁了,但具体做了多久谁也说不上,但确实做了不少时日。篾匠却没有那样的情况发生,但做个十来天的主人家还是有的,到了陶宽爹去学徒的时候,都是在生产队里做,做的时间也有个十来天,陶宽爹师傅的手艺在附近还是有着很高的声望的,不惜力气,尽力而为,都是陶宽爹的师傅的做事的风格。做的时间长了,篾匠师傅就得有个人伺候自己,师傅毕竟还是师傅,很多事情如果只是自己去做,就没有了面子。以前的师傅和父亲有着同样高的地位,师傅一般是随主人做一起吃饭,而徒弟则是安排在灶间或者是和下人一起吃饭,但师傅却会带个徒弟坐一起吃,这个徒弟的任务就是给师傅夹菜,盛饭。陶宽爹也是有幸被自己的师傅相中,带着陶宽爹和主人家坐一起吃饭,碰到到生产队去做事,就随着师傅和生产队长或者是生产队的会计坐一起吃饭,最不济也有个保管员陪着吃饭,饭菜的质量和数量都和其他的师兄弟有着很大的区别。陶宽爹属于那种比较机灵的那种,又长得眉清目秀,看着养眼,在农村也算是个英俊的后生。这是其他师兄弟难以企及的条件和机遇,陶宽爹看着师傅的碗,只要师傅吃得差不多了,陶宽爹立刻起身去给师傅起来盛饭。以前,吃饭是有着很大规矩,所谓的一碗先生二碗匠,先生只能吃一碗饭,匠人则可以吃二碗饭,只有菜好,喝点酒,还是勉强可以对付的,但如果有个伤风咳嗽了,二碗饭就有些艰难了,同样,如果饭菜好了,荤菜多,饭量也相对会少些,菜差了又没有什么油水,吃的饭量就可能要多些,有时在做事的空余,师傅老是去喝水,可能就是荤菜多,笑话蛋白质需要更多的水分,陶宽爹就会记得在自己给师傅盛饭的时候,不要把饭压得紧些,而是随着手去盛就可以了,师傅吃的刚好有个饱,师傅就觉得陶宽爹会办事,也对陶宽爹比较满意,如果碰到师傅一上午都没喝多少水,而且汗又大,陶宽爹就知道,师傅今天是比较饿的,到了中午盛饭的时候就给师傅的饭压紧些,让师傅多吃几口饭。有了这样的细心的陶宽爹自然就得到师傅的垂青,师傅也愿意带着陶宽爹出去做事,慢慢得师傅就开始让陶宽爹做些粗活,削竹节了,破竹条了,给自己打个下手,师傅也在适当的时候,给陶宽爹提点提点,陶宽爹也不傻,记性又好,师傅说过一次,陶宽爹就记下了,在师傅身边得到师傅的刻意的指点,自然手艺进步得很快。比陶宽爹先进去的师兄可能还在帮着师傅做家务的时候,陶宽爹就有了篾匠的基本功,而且很是扎实,其他的师兄弟也只有羡慕嫉妒恨,但也是敢怒不敢言,师傅的权利高于一切,越是这样去对抗师傅,师傅就越不教给那些师兄弟的手艺。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很多事情的背后都有着深深的纽带连着,陶宽爹能得到师傅的垂青不能完全说是陶宽爹的模样俊,而背后的原因却是陶宽爷爷在支撑着,陶宽爷爷舍不得陶宽爹吃苦,只有陶宽爹的师傅家里有个轻重缓急的事,陶宽爷爷是第一个到的,而每次来陶宽爹的师傅家里的时候,从没有空过手来,家里有的,就拿些,家里没有的就托人去买,或者拿自己家里的东西去换,陶宽爷爷在村庄里还是有些人缘的,不光是陶宽爷爷能打个算盘,会记个账什么的,关键还是陶宽爷爷愿意去帮人家,只记得人家的好,忘却人家的坏,陶宽爷爷早年外出做事,也可谓是他人生中不可多得的财富。有了和别人的比较,陶宽爷爷更愿去帮助自己的村庄里的人。现在,有了陶宽爹的师傅,整个银井湾都愿意看到陶宽爹能学好篾匠回家,有个好篾匠在自己的村庄里,那种的方便是别的村庄不可比拟的。只要陶宽爷爷提出要和谁家换点东西,人家都很乐意得去找陶宽爷爷换,即使自己家里没有的东西,也会帮着陶宽爷爷到自己的亲戚或者是家族里寻得东西来,先给陶宽爷爷拿去应急,等自己方便了再和自己的亲戚或者家族里的人进行交换或者是弥补给人家。而陶宽爷爷拿去送给陶宽爹师傅的东西,大多都是陶宽爹师傅家所稀缺的东西,既然是稀缺的东西,陶宽爹的师傅自然是心里高兴,也知道陶宽爷爷对于陶宽爹学篾匠手艺的事是很上心的,陶宽爷爷的付出,直接影响着陶宽爹在师傅家里的地位和在师傅心里的位置。陶宽爹的师娘自然对陶宽爹有着自然的亲和力,陶宽爹的娘走得早,没有自己亲娘的母爱,现在有了师娘的照顾,陶宽爹的心里自然对师娘感激有余,师娘也对陶宽爹视如己出,把自己对孩子的爱硬生生的分出一部分来照顾着陶宽爹,陶宽爷爷看在眼里也是喜在心里,对着陶宽爹师傅家里的事更是上心。有了这样的互动,二家自然就走得更近,陶宽爹的师傅对于陶宽爹手艺上的指导更是不遗余力,陶宽爹手艺也进展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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