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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的清隽公子笑道:“你杀人,我又无事可做,自然该去睡美人——长夜漫漫,怎可辜负?”
他笑得格外轻佻。
楚峥越没理他,自顾扯下了面上的黑色面罩。
他的一双眼即便在夜色中也似星辰一般,闪着一缕令人胆寒的冷漠寒光,衬托得那格外俊美出众的挺鼻薄唇都冷酷了许多,连带着周身的血腥气都不甚突兀。
清隽公子轻巧巧地下马丢给他一个包袱,道:“赶快把衣裳换了,莫要被旁人瞧看出端倪来。”
他说着又不由奇怪:“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天底下究竟有何等难搞之人,竟能让我大哥屈尊亲自出马取其项上人头?”
楚峥越冷目一扫,淡淡道:“你的话问得有点多了。”
清隽公子笑道:“也罢!也罢!既不想说便不说,我倒不信,旁人蒙在鼓中,我还猜不出其中关窍!”
他似是知晓楚峥越不会回答他一般,合了扇子正色道:“父王传了消息,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不过半月光景便会抵京,圣上已下旨设宴接风,这些日子你可要将善后之事处理干净,若是你筹谋之事被父王知晓,他不打断你的腿才怪。”
楚峥越简短道:“知道了。”
他同清隽公子擦肩,自顾走了两步,忽然又转过头来,道:“这两日,京中可曾有哪家闺秀在私下找画师寻过我的画像?”
正跨马跨了一半的清隽男子不由莫名:“你的画像在那些贵女手中早传得满京都是,但这近日……倒的确没有听那些画师说哪家姑娘被你所迷,以至于要寻你的画像睹物思人的。”
他不解:“你忽然问这个做什么?”
“……”
楚峥越脑中不自觉浮现出白日里的那双望着自己,泫然欲泣的眼瞳。
他不由哑然,半晌才道:“没什么,问问罢了。”
说罢不等对方的回答,便飞身上了屋顶,眨眼间没了踪影。
清隽公子不由冷笑。
“这棵老铁树,难不成是想要开花了?”
他自言自语了一句,又似是自己都觉得这个猜测实在是不甚可能,便自顾地嗤笑了一句:“荒唐。”
接着便一甩马鞭,踏着带着腥气的风飞奔而去。
……
半月后,淮京中口耳相传的谈资便在不知不觉中皆有常胜将军威名的临江王是如何的宝刀未老,大破敌国,凯旋而归。
绥元帝设宴,名为其涤尘,实则是一则为了安抚重臣,告知天下,自己的赏罚分明。
二则,便是有意将临江王推向众矢之的,以重赏之名让他树敌朝中,四面楚歌,临江王便唯有紧紧依靠着他这棵身为帝王的大树方才好乘凉。
否则,在未来的某一日,若临江王不愿杯酒释兵权,便唯有玉石俱焚一条路可走。
前世身处后宫多年的沈清漪如何不知帝王之心。
天下尽知的宴席一设,世人便会大赞帝王仁慈,可若临江王稍因军功有得意之意,那么只怕落在临江王府头上的,便是“功高盖主”四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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