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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廷珍的话让魏廷瑜的脸涨得通红,他喊了声“姐”,不满地嚷道:“宋墨和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要是我们能因此而疏远,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你胡说些什么?”魏廷珍急得直跺脚,“宋墨是你惹得起的吗?”
魏廷瑜不以为然地道:“有什么惹得起惹不起的?人到无求品自高。我又不准备从他那里得什么好,用得着巴结他吗?”说着,神色一正,对魏廷珍道,“姐,你也跟姐夫说说吧,以后少和宋墨来往,他这个人,心太狠了……自己家的护卫啊,那可是进进出出都跟他打招呼的人啊,说杀就杀,杀完了,还整整齐齐地码放在院子中间,这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吗?我也知道他厉害,你想我好好地奉承他,这样我除了服就能谋个好差事。可有些事我们不能做,要是做了,就一辈子都欠别人的……他要是让我帮他杀人,姐,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呢?有些债,我们还不起的……”
一旁的田氏听着脸色发白,忙拉了儿子的手:“出了什么事?什么杀人不杀人的?和你有什么关系?”她说着,急得都要哭起来,“瑜儿,你可别吓娘亲啊?这到底出了什么事?和那宋墨又有什么关系?你欠了他什么债啊?”
“娘,”魏廷珍忙坐到了母亲的身边,轻声地安慰着母亲,“没事,没事!就是打个比喻。”一面说,一面狠狠地瞪了魏廷瑜一眼,示意他快帮着安抚田氏,“弟弟不是和宋墨交好吗?我就让他好好和宋墨相处……”
“姐,你也别哄着娘亲了。”魏廷瑜听话地坐到了母亲的身边,却打断了魏廷珍的话,对田氏道,“娘,是这么一回事……”他把宋宜春不喜欢长子,想改立世子,让自家的护卫拿了宋墨,结果却被宋墨反而把阖府的护卫都杀了个干净的事告诉了田氏,“……您说,这样的人,我能和他搅和到一起去吗?”
田氏闻言都快要昏过去了。
她紧紧地抓住了儿子的手,指关节隐隐发白,嘶声问魏廷珍:“这是真的吗?”
魏廷珍不由垂下了眼睑,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弟弟做得对。”田氏看着儿子一眼,眼中流露出欣慰之色,“我们家虽然式微,但不能为了谋个好差事就昧着良心助纣为虐,这和那些皇上身边的佞臣,王公贵族之家的闲帮有什么区别?我们可不能为了权势就连品行都不要了!再说了,和像宋墨这样的人交往,就算一时得了好,长远的来说,却是弊大于利——你看见哪个心狠手辣之人有好下场了?若是那宋墨倒了霉,你弟弟岂不是也要受连累?”又道,“至于你弟弟的差事,离除服还有一年,慢慢想办法就是了。不是还有他姐夫吗?”
“是啊!”魏廷瑜得了母亲的表扬,不免有些翘尾巴,扬着下颔道,“我们家虽比上不足,可还比下有余,犯不着为了谋个好差事就作贱自己!”
“好,好,好!”田氏笑眯眯地看着儿子,魏廷珍却哭笑不得。
好人有好报,坏人被问斩。那都是戏文里唱的好不好?
自己和宗耀这些年来一直夹着尾巴做人,宗耀好不容易才被立为世子,若让宗耀为魏廷瑜的事求人,一来宗耀这些年都呆在国公府里很少出去走动,和那些手握实权的勋贵并不熟悉,弟弟又承了济宁侯的爵位,不管怎么说也是个侯爷了,宗耀根本没能力为弟弟谋一份与其身份相符的差事;二来因为宗耀被立为世子,已经让婆婆很不高兴了,就是公公在诸事上也多有让步,如果让婆婆知道宗耀为自己娘家弟弟的事出面,婆婆肯定会觉得宗耀向着自己的娘家,要是闹腾起来,就是公公也不好出面帮着他们说话。
宋墨却不一样。
他这么一闹腾,就是自己的公公,提起宋墨来也会神色肃穆。
他若是愿意帮弟弟出面,那些人就是碍着他的凶名也不敢敷衍了事。
魏廷珍正琢磨着,就听见弟弟和母亲商量:“宋墨还送给了我一匹马,我想明天就还给他。跟他说,家里养不起……”
“理应如此。”田氏忙道,“最好还送些东西去,算是答谢他之前对你的厚爱……”
魏廷珍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娘!”她有些气极败坏地道,“宋府的红玉,是京都排得上号的名驹,不知道多少人出重金想买,宋家都没有卖,却送给了弟弟。你们就这样把马给宋墨退回去,岂不是当着全京都的人打宋墨的脸吗?你们也说他心狠手辣,要是他发起横来找弟弟的麻烦,我们能避得过去吗?”然后教训魏廷瑜,“你不要像个孩子似的好不好?什么事都想当然!这个时候宋墨正是艰难之时,你还落井下石,你让他怎么想?”
魏廷瑜不由摸着脑袋,对母亲道:“也是哦……这个时候和宋墨疏远的确是有点不好……”
魏廷珍松了口气。
她这个弟弟,虽然没什么心机,却为人真诚,颇有侠义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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