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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关注的焦点

是夜，王淼郁郁寡欢地对萌萌说：“其实我不想寻找不愉快，可是有某种预感，绝对不是偶然。”

王淼的话，其实何尝不是萌萌忧心忡忡的事呢。

王淼接着说：“两个这么庞大的项目，一家集团公司进入两个项目的终极评审，虽然不是什么特例，但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倘若是这家公司的财力不错，又是同类别历史悠久的公司，也许会打消人们的疑虑，可现实并不是这样啊……”

萌萌还是忍不住问：“你今天的那边的现场如何呢？”

王淼喝了一口茶，望着萌萌的眼睛问：“你觉得我为何要说刚才的那番话呢？”

萌萌又问：“县委的一把手不在吗？”

“在又怎么样呢？”王淼反问。

萌萌也觉得这话有些多余。

王淼动了动身子，似乎靠萌萌近了一些，她压低了声音说：“这个项目是落实在你头上的，你会采取什么措施吗？我是站在你的立场上想的，万一出事，你负责的这块，好交差吗？”

萌萌懂她的意思，不外乎是问她是不是要背地里请示妈妈柳芽，问她是否可行，风险在哪里。另外，一旦出事，自己有没有回旋余地，最终能不能自保。她可不是这种性格的人，想想当初她在团省委能够脱颖而出，靠的就是拼命三郎一般的工作，她可从来没有越级汇报，走曲线救国的套路，她坚信每一件事都应该有底线和规则，她现在已经是相当级别的干部了，她也最恨那些动不动就拉关系耍大牌的官二代气派的人，这样的人她在省城见多了，想起就恶心。她愤愤地看了王淼一眼，问道：“你呢？要是换成你呢？”

王淼说：“我呀，不到万不得已，我绝对不会。”

萌萌回答得更为坚决：“我宁愿去死，也不会搬靠山。”两个丫头算是真正意义上的铁姐妹了，王淼那么一问，其实也就看看萌萌是否经受得住压力，她难道还不了解萌萌吗？

就在几个丫头为煌煌企业集团合并的公司进入终评事忧心忡忡之时，另一个人也为此而惶惶不安。这个人就是笑丛。其实，这件事一完她就得到信息了，按照她原先的预测，一般情况之下，就是再有财力的集团和公司，最多可能入围一家就不错了，一家就以为着有了三分之一的把握了。而现在这个煌煌企业集团合股的公司竟然一下子杀进来两家，而且大有独占鳌头的架势，两家都是排在终评第一家，者不得不让她心生疑义。

她心里梗着两个疑团。一是今天正好市重点项目办的副主任不在现场，会不会有人见机使了手脚。这两个项目评审的专家又都是县委极力推荐来的。这里面是不是存在某些关联，或者是子虚乌有的巧合？王淼和欣欣已经向她表示忧虑了，这让她内心极不踏实。要是这件事让王淼和萌萌捅到柳芽市长和王江书记那里又会出现什么情况？两位领导会不会因此而对她失去信心。会不会认为她工作乏力，统筹工作的方法欠妥？让她最揪心的还是王淼和萌萌这两个丫头，她们可都是在灯城可以手眼通天的人，一抬头就能和最高核心层对话的。一旦这两人把什么情况都往那里报，她这个市长助理也就不好过了。看来什么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当初她就是期待将这两个宝贝进入市重点项目办，目的就是利用这种惟妙惟肖的关系，增加项目办的影响力，尽快出点政绩。可现在看来，这个决策也不是好无缺憾的。难拉！

在一个疑团就是那个无处不在的煌煌。很显然这两个项目都与他有关。但问题是他究竟在代表省里的哪一位主要领导呢？这些项目之省里的领导到底扮演什么角色呢？现在他也没有接到他的任何暗示，实在让她感到为难。再过两天就要过最后一关了，这些事心里都没底啊？本来她内心挺排斥煌煌的，但是此刻反倒期待他的电话了。

突然，她想起了那个曾经极力想忘却的人，这个人就是冯云云。据说他真的要到省里就认了，兴许他知道其中的端倪，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她合适去找这个人吗？她摇摇头，完全否决了这个想法。

无独有偶，此刻柳芽也在关注着这几个重点项目的进展，她没有等到笑丛她们的报告，就主动询问了。她轻声问笑丛：“听说你们今天把面上全部铺开了，整个情况如何？”柳芽本来就十分关注这几个项目的进展，作为市政府现在理所当然的当家人，她得对这些项目负全责啊，更何况王江书记为首的市委可是对她寄予厚望的。

笑丛不得不收回刚才杂乱无序的思绪，让自己的心情变得平静下来才说：“嗯，几个项目都展开了。今天的彩灯文化产业园是吕薇县长参加的，刚才我们碰了碰情况，总体来说很好。全市的企业积极性都很高，几乎没有反对意见。市里面很有影响的几家企业还提出了很多建设性的想法，和市里面的想法完全吻合。吕薇县长今天非常满意的。”

柳芽说：“嗯，吕薇为这个项目忙活了一两年了，是她的心头肉呢，我相信她的感觉。既然她都这样乐观，我也就放心了。其他的呢？”

笑丛不紧不慢地说：“我参加了盐业历史文化产业园的会议，总体上也还可以。市里面的很多大企业我们事前都调研过，也与他们进行过广泛深入的交流。他们都愿意服从大局。但也不是一点隐患都没有。有几家特大型企业提出他们现在很困难，如果让他们全部进入园区有问题，只能先进入一部分，比如科研机构创意机构什么的。主要的工厂车间得循序渐进……”

还没等笑丛说完，柳芽就笑了：“我说笑丛啊，你可不要被这些老滑头给耍了啊，这里面的真实目的你知道吗？”

会上那些董事长总经理们每一个都说得言之凿凿，情深意切，笑丛还真没看出其中有什么破绽。此刻柳芽这样说，她一下子茫然了，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柳芽接着说：“他们这几家想的什么，我可是知根知底的。你说的是上大集团和西园集团，还有红谷集团，黄亮集团是不是啊？”

笑丛立即说：“领导，你怎么全都知道啊？”

柳芽说：“我要不知道，我还能做这个常务副市长吗？告诉你吧，你可不要被他们给愚弄了哦。这几家集团哪里是因为什么经费不足呀，还有什么现搬迁创意机构呀等等理由。他们的真实目的就是几家联合起来给市政府较劲，目的就是要政府帮他们减免搬迁费，甚至还有企业提出要赔付因此而造成的生产上的损失。笑丛，你算过没有，这些企业可是经营性质，很大程度上也是企业的自主行为，是本色的市场行为，我们为他们提供更具可持续发展的条件，他们还反倒提出各种苛刻的条件来，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再说，政府财政那么吃紧，很多下岗工的生活保障都只能勉强维持，我们能在拿出大把的钱来扶持这些装穷的大佬啊……”

柳芽一席话，让笑丛茅塞顿开，原来这里面的文章大着呢。

询问楚区开发和煤矿整合的项目时，柳芽说得相对简洁一些。她说：“楚区开发和煤矿整合相比其他的两个项目要好操作一些，只要把关严，讲科学，重评估就不会出什么大事。毕竟这两个项目是资源型企业，政府这边占主动。但是，这也不意味着放松对这些项目的把控和管理，一旦出问题，不要说市政府重点项目办公室承担不起，就是市委市府也承担不起。尤其是在楚区的移民搬迁和煤矿的矿难这些问题上，我们不能有半点疏漏和闪失……”

虽然柳芽并没有对今天楚区开发和煤矿分析报告会说什么，可是在笑丛听来，这些话同样让她倍感沉重。谁知道她是不是话里有话呢？

笑丛只能保持沉默，她能回应什么呢？辩解吗？说明今天的种种疑虑吗？显然不可能。她只能期待萌萌和王淼不打小报告了。对于这两个思维敏捷的丫头，她实在是没准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