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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医生时头没有疼,但何之远也没有说谎。
经常头疼的人对疼是有预感的。青春期伴随着生长痛一起到来的是头疼,位置在太阳穴往上的地方,即使生长期已经结束也依然频发。睡不好会疼,睡太多会疼,不该睡觉的时间睡觉会疼,吹一点点风也要疼。
头疼不是一瞬间疼起来的,往往是意识到的时候已经疼到难以忍受。
“呜……”
很疼,她却不知道该给谁说。如果头疼不能像发烧那样有体温当作客观的证据,那么她的话就不会有人在乎。
难受的时候心情会格外脆弱,何之远眼眶一热,气得眼泪打转转。她平躺过来不让眼泪流出来,等眼泪干了再侧躺着缩成一团,好像流泪了就输了什么比赛似的,但谁会和她比什么呢,根本没人在乎。
经验来说睡一觉有可能会好,但是睡不着,越想睡越睡不着。
渐渐的她觉得有点晕,何之远呼了一口气在手心,烫烫的。啊,要发烧了。她不意外这个结果,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头发没干不是唯一的诱因,情绪波动过大免疫力也会降低,她都快被楚鸢气死了。
眉弓和眼眶因为体温的上升一起胀痛着,何之远发烧一般没有什么症状,就只是烧,去检查的话也只能得到一句免疫力不好的结论。
现在体温应该没有那么高,最多刚超三十七度的样子。因为刚开始烧的时候最难受,体温彻底高上去就迷糊到难受不起来了。
如果刚才医生好好听她讲话的话,说不定可以预防呢?
为什么觉得她这么大了还会骗人,为什么不多给点耐心,烦死了,讨厌。
何之远听到了门锁的响声,果然,楚鸢有钥匙。她想到刚才如果不是楚鸢的突然打扰,说不定医生还能把她的话听完,至少不会认为她完全在扯谎。这样一下更生气了,想让楚鸢滚出去,但没有吭声。
让楚鸢进来看看她的确在头疼,让她后悔刚才乱说话,愧疚于误会了自己。
好幼稚,其实何之远也知道楚鸢应该根本不在乎。
一只手将她蒙在身上的被子拉下来了些,她听到楚鸢问:“你是头疼吗?”
“哼。”能看出来她不舒服,还算有点眼力。但何之远还是很生气,她抓着被子把自己裹得更紧,背对着楚鸢,不理人,只从胸腔深处发出低低的气声。
楚鸢不是个耐得住被忽视的人,但等了半天居然没有下文了,何之远悄悄地偏头,余光中没有那人的身影。她猛地回头,楚鸢已经走了。
愣了愣,猛地一拳砸在床上,情绪暴涨的代价是头被针扎一样疼,何之远翻了个滚,狠狠抓着头发,希望用头皮的疼痛缓解太阳穴上突突跳动的痛感。
“混蛋……”她抓着床单,又不小心晃到了手腕。
何之远越发烦躁地抓着头发。
“这么疼吗?”一只手制止了她,“还是说分离焦虑?”
楚鸢又回来了,手里多了一杯水。原来刚才不是不在乎地走了,是去接了杯水。
何之远一下子觉得自己发错了火。
不对,就算楚鸢是帮她接了杯水,自己头疼成这样归根到底不还是楚鸢的错吗?有什么好愧疚的。
“来,把水喝了。”
水是整好适口的温度,加了蜂蜜,味道怪怪的。何之远喝了水,觉得自己对楚鸢的态度有点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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