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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汪睿跟着附和:“真是好大一张脸,他说去就去,他以为他谁呀。”
“他是你天边最美的云彩。”柯桦没头没尾地唱了一句。
汪睿笑着趴到桌上,在桌子地下踹他。柯桦踹回去。直到宣教授看过来,两个大一学生才停止了幼儿园小朋友的游戏。
下课后,宣教授站在讲台上朝柯桦招手。
柯桦心道完了,要挨训。
“帮老师跑趟腿,下节课的书忘拿了,在我家客厅外面的窗台上。一摞书,还有一个纯黑的风琴包,都一起给拿过来。回头请你吃饭。”宣和教授扶着讲台坐到椅子上。前段时间,好端端走在路上,让骑摩托的学生给撞了,脚上打着石膏,进进出出都是负十倍速。
柯桦胳膊搭在讲台边缘。“一食堂三楼牛排套餐,一二楼的都不行。”
宣教授边整理书边笑,“行。”
柯桦从教学楼出来,骑上山地车往外走,经过一群同学,他抬手打招呼。
汪睿蹦起来跟他击掌:“干嘛去——”
“给宣教授取书。”柯桦一阵风似的拐进学生少的小路。
三分钟后,山地车停在教师家属楼围墙外面。低矮的红砖墙让藤蔓遮住大半,墙根下的一年蓬和大蓟草长势喜人。
柯桦把车停在一丛大蓟草旁边。绕过围墙旁的小门往里走。小路沿途第一幢楼的第一层就是宣教授的房子,柯桦来过一次。
他按照记忆看向属于那幢房子的窗户。
书和风琴包的确放在客厅的窗台外面,如无意外,拿了就走,三分钟就能回到教学楼。完全不耽误宣教授上课。
然而三分钟回不去。不知道为什么,柯桦就觉得大概要多耽搁一会儿了。
柯桦放慢脚步,琢磨着怎么跟那位坐在书上的意外开口。
或许听见了脚步声,坐在书上的人偏头朝他看过来。
四肢修长的青年百无聊赖地歪坐在窗台上,袖口宽大的砍袖背心,速干及膝短裤,一条手臂搭在曲起的膝头,另一脚赤着踩在对面的墙上。顶着明媚的阳光,歪头眯眼打量他。
窗台上、窗台下,甚至两步远的草地上都是落了曲谱。那谱子上涂涂画画,没有一张干净的。
“柯桦?”他问。
听他语气,宣和教授大概知会过他——有人来取东西。看他五官和脸型,跟宣教授有几分相似。儿子不可能,宣教授还没三十,这人差不多有二十了,侄子或者外甥?
柯桦指指他屁股下坐着的一摞书。
“我来拿书。”他说。
就是不知道这摞书还能不能用了。这人也是有病,没地方坐吗,偏偏坐书上。
“宣和的学生?”那人又问。他说着,踩在墙上的脚一用力,腰臀向上一抬,屁股离开书,拿着曲谱的手指指屁股下那摞书。眼睛里写着“来拿呀”。
他背靠窗台一面墙,脚踩着另一面墙,就这样把自己撑了起来。背心袖口宽大露出背脊和隐约的胸肌,速干短裤绷紧,显出浑圆的弧度,大腿到小腿形成一条流畅的线条。
柯桦看了两秒,忽然笑了。他站在红砖小道上一动不动,只看着他。那张屁股距离下面的书约有五厘米,除非他有神功能把书吸过来,否则只要伸手过去拿就能碰到那坨屁股中的一瓣。
恶心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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