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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严捏着油纸伞的手指顿了一下,随后说道,“许是刚刚父亲砸碎的瓷器,误伤到了薛凝......”
他们这才想到,若是一早薛凝就被伤到了,她当时为何不说呢?
温氏跟薛严脸上都有些复杂,有一个想法,谁也没说,但又心照不宣。
薛凝一开始回京城的时候,受了委屈,也都是立刻就跟他们说的,可每一次,似乎得到的,都是他们的训斥跟埋怨。
温氏竟然有些恍惚,想不起薛凝多久没有跟她说过委屈了,好像无论发生多大的事,薛凝都不再来找她与她说了。
就连登闻鼓那种,要命的事儿,她都没有告知自己。
温氏眼眶有些发酸,心中不习惯薛凝这样,莫名有种心慌委屈。
“刚刚薛凝与我说什么,以后不能尽孝了,你说她是什么意思?是说的气话,还是真的因为今日的事情,不打算认我了?”
薛严冷峻的脸上,多了一丝苦涩,手指下意识用力捏紧伞柄。
薛严沉默,是因为薛凝还真的,就不认他这个大哥了。
他半晌才开口说道,“母亲,刚刚薛凝说的话,我听见了,若真不是她挑唆的,那我们这般,她许是会记仇吧。
上一次在公主府,我压着她替明珠喝了那杯酒之后,她就开始不认我与玉朗了,再也未喊过我大哥。
所以母亲,薛凝也许真的,对你也会......”
薛严的话还没等说完,温氏下意识音调拔高,打断他。
“不可能!凝凝还喊我母亲,她不可能不认我的,她犯了错,只是一时想不开,早晚会认错的,就跟以前一样。”
是了,薛凝离了薛家,又能去哪儿呢?薛凝最看中家人了,永远都不可能不要她这个母亲。
薛严莫名有点扎心,眉心蹙了蹙,没再吭声。
温氏想到薛凝腿上的伤,开口说道,“玉朗去哪儿了?让他回来,给你妹妹看看。”
她只要关心一下薛凝,薛凝就会像以前一样在乎她了。
薛严开口,“之前他被急招去了避暑山庄,给太后诊脉,想来明日也应该回来了。”
......
佛堂小院。
忍冬拿着帕子,把薛凝脸上的雨水擦干,然后又去烧了热水进来。
“姑娘,身子好些了吗?我去找个大夫吧?”
薛凝脸色有些苍白,但已经回过神来,“忍冬,别去,我没事。”
她的毒,无药可医,忍冬跟余嬷嬷知道了,也是徒增悲伤罢了。
明明刚刚发生的一切,应该让她心中刺痛,但是薛凝的心,却如同一潭死水,毫无波澜了。
她所有的情绪,七情六欲似乎又失去了一些,她五指紧了紧,这次没有毒发,是她命大。
看来日后,她一定要保持心静平和,再不能受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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