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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第2页）

这句话是给杨氏留了面子。

跽坐在西面第一张食案前的杨氏看向东面第二张食案，可能知道这样于礼不合，而且满案狼藉，不仅是大失礼，还被视为不尊敬宴请的主人和在堂的其他人，她马上笑道：“六郎是我带过来的，他从生下来就没有离开过我身边，用食的时候，我要是不在就不肯用，还特别挑食。”

王氏本来一直都不说话，现在看妇人不仅没有为失礼之举赔罪，还为此狡辩，火气也开始攀升：“这是女君在宴请我们，他身为博陵楚氏的子弟理应去家主所宴请的西堂，就算我们和女君都不在乎这个，但是怎么可以如此无礼！难道离开建邺，嫂妇就是教诲自己孩子的，哪里像个世家子弟！”

自己拼死拼活生下来当珍宝一样疼爱的儿子被说，杨氏立马高声道：“女君都不说什么，你不仅已经从这里搬了出去，而且还是个庶子的夫人，在这里充当什么主人！”

王氏立马瞪大眼睛盯着旁边的妇人。

袁慈航所嫁的楚卫铆也是侧室夫人所生，听到杨氏的话，心里生出不悦。

侍奉在女君旁边的红鸢，也偏头与谢宝因小声耳语。

那位侧室夫人成楚勤的时候难产殒命，楚勤也因为在产户待得太久，导致窒息缺氧，浑身都发紫，那时身为正室的楚老夫人怜惜这孩子，所以就抱到自己身边，亲自抚育教养。

世家只看父亲，很少看重嫡庶，而且就凭楚老夫人的疼爱，家中的奴仆都不敢不尊敬。

两边临近，西堂很快也注意到了。

跽坐北面尊位的楚业绥放下酒樽，命道：“去看看女君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侍奉一旁的童官领命，快步离去，等回来的时候，立即禀道：“楚六郎在女君所宴请的堂上，把饭食用木箸全部弄到了食案之上，还大吼。”

楚益一听，放下酒樽，咬着牙喊来贴身奴仆，命他过去告诉杨氏不准生事，然后马上朝北面行揖礼：“六郎此次实在失礼，叔父赔罪。”

楚卫罹、楚卫隺见尊长都不动食，立马便放下筷箸，笔直跽坐案前，两耳不闻。

堂上身为家主的楚业绥面色如常，执箸夹了片生鱼鲙，淡然道：“六郎刚回建邺，可以原谅，你去把人带过来这里。”

童官立马离开。

楚益身边的奴仆前来告诫，杨氏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又看到有奴仆来。

童官朝北面的女君行礼，然后禀道：“女君，家主命我把楚六郎带过去西堂。”

谢宝因颔首。

听到是楚业绥，杨氏神色忽变。

王氏笑起来，当年那件事要是从安追究起来，她绝对没有好下场。

看见楚得麒被童官带走，谢宝因敛起愠色，命侍女把那张食案收拾好。

用完晚食，侍女进来收拾好食案后，饮了酒的楚勤醉意上来，迷迷糊糊的拉着楚卫罹说起治水的办法来，楚卫隺也兴致很高的听着。

楚业绥和楚益看楚勤兴致很高，起身去了堂上一侧。

夜里发凉，奴仆端来炭火，又在炭火两侧摆好坐席与凭几。

两人在炭盆两边跽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