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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少有后悔这样的情绪,今天却是真真正正的后悔了,她就不该说他老年人的。身份证上的数字都是假的,他的身体素质,堪比十八岁的男高中生。
困劲是一阵一阵的,熬过犯困的那阵,阮雾睖睁着眼,望向窗外。
她忍不住说:“你知道蓝楹花的花语吗?”
陈疆册没有闲情雅致,研究这玩意儿,不温不火地问:“什么?”
“在绝望中等待爱情。”
“……”安静了好一会儿,陈疆册说,“寓意不太好,我让人换了。”
阮雾趴在他的怀里,微微转身,和他对视:“不是你妈妈栽的吗,你让人换了,要是她知道,恐怕会不开心。而且万一她也不知道这花的花语呢?”
“但你知道。”陈疆册弯着嘴角,“怪不得你总盯着这树发呆,我改天就让人换一棵树,有没有寓意好点儿的树?类似于,百年好合的?”
他没羞没躁地,阮雾哼哼唧唧地说:“你怎么不问问,有没有寓意夜夜笙歌的树?”
“有吗?”
“……”阮雾掐了把他的胳膊,瞪他,“没有!”
显而易见,陈疆册的脸,满是失望。
泡澡泡着泡着,陈疆册还是不太安生,想着法儿的占她便宜。
阮雾起初也躲着他,浴缸就这么点儿大,再躲也躲不开,她索性作罢,认栽地被他吃着豆腐。
反正她早就被他吃干抹净了,她身上每一寸肌肤,都被他吻过。
她渐渐又困,被他拥在怀里,呼吸绵长,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干燥柔软的被窝里了。
房内隔光窗帘紧闭,窥不见室外一丝光。
今天是下午三点拍摄,她捞起手机一看,才中午十一点多。
阮雾起床时,按下窗帘开关,室内响起极细微的窗帘拉动声。
她不经意往外望,随后惊愕地楞在原地。
窗外的翠绿大树已然换了一棵,看似像泡桐,但阮雾认出来,这棵树叫楸树。整个南城栽种的楸树,加起来不超过十棵。
阮雾三年前曾去过天竺寺,天竺寺的玉兰花常被世人吹捧,然而玉兰花旁兀自盛放的楸树却无人问津。楸树的花期紧跟玉兰花后头,每年的四五月,满树妆点着粉紫花朵,缀玉琳琅,淡粉入青雾的优雅。
而她之所以记住楸树,是因为楸树有另一个名字。
它被称之为爱情树。
阮雾从没怀疑过陈疆册的爱,只是她怀疑起了自己。
她曾以为自己想要的是和陈疆册留下许多的瞬间,可是为什么,她变得贪心。
因为被他认真爱着,与他有关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她想要私占的所有瞬间。而所有的瞬间,构成的是人生里唯一的天长地久。
人是在被爱的时候,想要永远;还是在爱人的时候,想和他永远呢?
阮雾身陷囹圄,得不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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