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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忙完之后,李睿长出了一口气,道:宋书记对咱们的工作进展不满意啊。凌书瑶问道:他直接说的李睿摇头道:没有,我感觉出来的。凌书瑶道:那又如何李睿苦笑道:也没办法,谁叫扶贫工作就是难做呢咱们也不能急,还是按部就班,一步一个脚印儿,踏踏实实的往前发展。凌书瑶蹙眉道:咱俩不会一直在小龙王村待下去吧李睿道:不想留下来,就得赶紧出成绩,有了成绩就能回市里了。凌书瑶扁了扁嘴,表情悻悻的,很不高兴。
例行汇报结束后,两人也就该出门继续开展扶贫了。
李睿特意先到石大勇家里,假意关怀他昨晚上醉酒倒地的事情,真意是刺探他的伤情。结果一见他的面才知道,自己又多想了,他昨晚上并不是被自己打的吐血,而是被玉米秸秆划伤了嘴角,鲜血正好流过嘴边,才被心虚的自己误会他是被自己打出了内伤,搞清楚这个状况以后,真是哭笑不得。
两人来到村委会以后,发现市交通局艾国伟他们已经请来了施工队,马上就会对村小学教室进行修缮。
私下里,凌书瑶对李睿道:赶紧的吧,人家市交通局马上就出扶贫成绩了,咱们这还要嘛没嘛呢。李睿道:不要急,也不要攀比。他们的扶贫成绩算是正儿八经的扶贫成绩吗扶富了谁了凌书瑶毫不客气的指出:这是你的思想太过狭隘,谁说扶贫工作一定是要扶富哪一家了只要是对贫困地区的人们做出有益的扶助救助性工作,都能算是扶贫。李睿没好气的斜她一眼,道:我发现你总是胳膊肘往外拐,帮外人不帮我。凌书瑶冷哼道:我这是帮理不帮亲。李睿呵呵笑道:不帮亲咱俩是亲人了凌书瑶瞪他一眼,骂道:无聊!
咦,这些红色的小果子是什么好多啊!能吃吗凌书瑶望着身前半山腰上一大片荆棘丛,惊奇而又饶有兴趣的向胡立权问道。
胡立权笑道:凌处长,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噢到底是大城市人啊,没见过我们这穷山沟里的土玩意儿。这就是酸枣啊!
凌书瑶惊讶不已,叫道:啊这就是酸枣我平时喝的酸枣汁就是拿这个酿造的吗还是头一回见呢。说完兴冲冲的走了过去。
李睿笑着提醒道:凌处,酸枣树上都是刺儿,小心扎手。凌书瑶理也没理他,径自往酸枣树丛里走去。
这是午后两点多,阳光正好的时候,晒得人身上暖融融的,就算不困也产生了绵绵不尽的睡意。一个多小时以前,李睿与凌书瑶来找胡立权,跟他进一步确认了养殖蝎子的细节内容。谈完正事之后,胡立权要带二人往自家所在的山上去,游玩观光。二人欣然应允,于是三人一起往山上爬来。
这座山不大,也就二三百米高,方圆可能有半平方公里左右,是座孤山,北面不远处就是巍峨连绵、气势宏大的太行山脉。这座小山也有名字,唤作小陵山。此山北麓,也就是山阴所在,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松柏林,登高望之,黑暗阴森,如果是盛夏,那么一定是个避暑的好地方;此山南麓,朝阳的所在,就是小龙王村西半边的村落,山坡角度较缓,适宜攀爬。三人就是从这一面、胡立权家的屋后,往山上爬的。
凌书瑶没理会李睿的提醒,伸手就去摘一颗又大又红的酸枣,正被枝子上的尖刺划了个正着,手背上利马现出一道粉红色的血痕,感到火剌剌的痛楚之后,急忙缩手,却又被另外一个枝子上的尖刺扎到了手腕最嫩的肉儿里,啊的一声痛呼出来,急忙停手,右手就卡在树枝间隙里面,进不敢进,退不敢退,非常的窘迫。
李睿走上几步,已经看到这一幕,心里别提多解气了,暗里冷笑,心说让你不把我的提醒放心上,自大自傲,目中无人,这下有你好受的了吧,也不想上去帮她,生怕胡立权过去救出她来,故意拉住他,转过身,指着山下说道:胡大哥,你们家的地形满不错的嘛,永远不用担心被洪水冲了。胡立权道:那倒是,不过山上太穷了,要啥没啥。你说我们寒水县跟隰县紧挨着,人家山里头全是煤,我们寒水山里头却狗屁没有。唉,真是比不了啊……
两人胡乱闲聊起来,没谁再往凌书瑶跟前走一步。
凌书瑶倒也没巴望两人来救,定了定神,忍着痛,咧着嘴,出动另外一只手,将插到右手手腕里那个刺儿所在的酸枣枝轻轻推开了去,再一看,受伤的地方已经流出了鲜血,这一看是欲哭无泪,悔刚才没有听李睿的话,悻悻地将两手从酸枣枝间隙里面缩了回来,看着那一颗颗鲜亮的酸枣,又是馋嘴又是惊恐。
此时,正是酸枣熟透了的季节,红中透着青黑的,那是刚熟不久的,果实生、硬、脆,口感好;红中透着橘色的,那是熟了有段时间的,果实老、软、甜,口感偏软糯。不论哪一种,吃到嘴里,都是酸甜可口,沁人心脾。
凌书瑶面对着这一大片成熟了的酸枣果实,空流口水却不敢上手,就如同猴子望着灶膛里的烤栗子差不多。
李睿跟胡立权聊了一阵,无意间回头望去,见凌书瑶正围着酸枣树从绕圈,知道她已经从刚才的困境中逃了出来,想了想,决定故意气她玩玩,于是转身走了过去。
他人高马大,往酸枣树跟前一站,居高临下,不用怎么费力,就能摘到最大最红的果子,没一会儿,已经摘了四五个,送到嘴里一个,故意吃得吧唧吧唧的发出声音,赞叹道:好甜,真好吃,酸甜可口啊。
凌书瑶瞥眼望去,见他吃得得意洋洋,心里又是嫉妒又是恼恨,心说这人真是没有素质,吃东西偏要发出这么大声,真不怕被人笑话!
她经过努力,也接近了酸枣树,摘了几颗下来,放到嘴里一尝,味道还真不错,就想多摘一点,没想到,贪念一生,就忽略了安全,先是被一只黄绿色的骚辣子(毛毛虫的一种,青阳当地土语)蛰到了手背,疼得火辣难忍,泪珠儿都不争气的孕育在了眼眶内,转身要退出去,脚下一个没留神,又滑落到一个坑里,小腿膝盖还有手臂都被山石蹭破了,表面衣服倒是无碍。
土坑倒是不大,她一个人可以轻轻松松的爬起来,但考虑到她摔得够呛,李睿还是走过去伸出了友谊之手。
凌书瑶被他拉出来以后,别提多狼狈了,手上既是划伤又是扎伤,还有骚辣子的蛰伤,手臂还有腿上也是伤,由于曾经倒在坑里过,衣服上还有许多枯叶茅草,乍一看,好像刚从山里逃难出来的野人似地。
李睿表面上很正经的训诫她:你看你,为了几个酸枣,受多少罪啊你想吃你说啊你说我给你摘啊。你又没摘过,你知道怎么摘吗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凌书瑶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始终没有流出来,感受着身上的伤痛,愤愤的说:再也不来了,真恶心!李睿道:先别摘了,咱们往山顶上去,等过会儿下来的时候,我给你摘一些,你就看着我摘就行了。凌书瑶哼道:我让毛毛虫蛰伤了,疼得厉害,用蝎子酒能治吗
李睿道:不清楚,可就算能治,现在手边也没带蝎子酒啊。说完问胡立权道:胡大哥,你们这儿让骚辣子蛰了都怎么处理有土方儿吗胡立权笑呵呵的说:有啊。李睿与凌书瑶同时听得眼前一亮,对视一眼,李睿问道:什么土方儿胡立权毫不顾忌凌书瑶的感受,哈哈笑着说:忍着,疼一天就不疼了。
他这话换来凌书瑶无情冷酷的目光,李睿忍住笑,对她道:先忍忍,等过会儿下山,我带你去诊所问问李大夫,他肯定知道怎么治。凌书瑶也没好办法,只能哼了一声表示同意。
三人继续上山。
走着走着,眼看已经到了整座山的上半部分,胡立权随口问道:两位领导,想不想钻山洞玩李睿问道:山洞什么山洞胡立权道:据说是当年解放军挖的防空洞。李睿惊奇地问:在这山旮旯里挖防空洞胡立权道:你不知道整座太行山从北到南都挖了。李睿兴奋的道:是吗如果方便的话,倒是可以进去瞧瞧。说完又问凌书瑶:你说呢凌书瑶忍着痛说:随便。胡立权道:好,那你们等着,我回去找火把。山洞里太黑了,没火把可不行。说着转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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