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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雷击战术（第1页）

还没等恒龄仔细看清楚有多少敌舰被命中，第二波次爆炸声又开始此起彼伏，应当是雷击二、三战队的鱼雷得手了。

忠勇舰射出每枚400公斤的4枚鱼雷后，舰体略微变轻，航速已经达到19节，转向完成，舰体摆正，全速向东，脱离敌舰火炮射击范围。此时，一向治军严谨的忠勇舰上下一片欢呼声，年轻的水手们跳跃着庆祝一战成功，舰桥上一片喜气洋洋的景况，恒龄站直身子，拱手为方副将贺，连声说道：“朝廷为了今日一战，筹划半年，调拨粮饷银无算，并不惜以第一二镇为饵，为我第三镇创造了如此良机，幸赖方将军指挥若定，一举歼灭伪明水师主力，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一向不苟言笑的方祖叶强按着内心的喜悦，在吩咐观通部门统计战果后，躬身回了一礼，压低着声音回道：“还不是大人信赖，全力支持，才让下官有机会放手一搏，说道首功，非大人不可呀”，尽管说的谦虚，方祖叶唇上的两撇小胡子一直抖个不停，说不得也是心情激荡。

第三镇统制官恒龄总兵，从英吉利镀金，不对，从留学归来后，一直是水师衙门参军，从未独立领过军，此人在满族军官中，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知道领军海战不是自己强项，那不如负责明面上与上峰的扯皮协调，与友军争好处、抢粮饷，至于具体军务，悉数托付给低自己两批的学弟方祖叶。出战前，恒龄顶住压力，全力支持方祖叶轻装上阵，只装载三日煤水夜间偷袭的提议，今夜一战，果然大获全胜。

恒龄看这次偷袭战果颇丰，迟疑的问道：“方将军，你看伪明猝不及防，损失惨重，要不要再组织一次冲锋”？

在后方断断续续的爆炸声中，方祖叶摇了摇头，正色回道：“大人，根据出发前定的计划，如果伪明铁甲联队与巡洋联队主力汇合，我军可再次突击，如仅有伪明铁甲联队主力，我军突袭后，应防止伪明剩余兵舰回援，高速脱离，现在看来等到此时，巡洋联队也没抵达，我第三镇战舰防护薄弱，实在无法与伪明巡洋舰对战，有此战果，还是按计划先行返回吧”。

恒龄意犹未尽的回首看了看后方战场，叹息道：“听方将军的吧”，然后又振奋精神的说道：“号令全军，得胜归朝”！

……

此时的大明水师编队一片混乱，到处是火焰、到处是爆炸，猝然出现的火球照亮海面，片刻之后火球暗淡下去，再有一个火球升腾，此起彼伏，染的海面上一片血红，爆炸又让海水像煮开的水一样沸腾，沸腾的焦点又是各艘战舰，昏暗的夜色中看去，大明水师犹如陷入阿鼻地狱。

北虏第一波次12枚鱼雷攻击，目标很明显，尽数对准编队前方的徽州舰、徐州舰，以及编队前面的各舰，由于徐州舰舰桥被毁，联队长郑武雄准将重伤无法视事，在烈阳支队抵达前，按照大明水师条例，由徽州舰舰长蒋益昌上校临时指挥。

徽州舰在下午合战时，前部150毫米火炮被毁，炮弹殉爆，舰首被炸出4米多的豁口，蒋益昌在没有征得联队长同意情况下，提前退出战斗，导致前锋战力锐减，郑武雄准将迫不得已，临时左转掩护徽州舰撤离，因为阵前转向，舰体暴露在北虏两艘铁甲舰305毫米重炮炮口下，右舷接连中了两发305毫米实心弹，右主炮被毁，舰桥中部中弹，导致整个舰桥坍塌，郑武雄准将猝不及防，被溅起的一块装甲板碎片击中胸部，当场昏迷，舰桥上所有军官非死即伤，整个战阵失去指挥。

此后战场上就陷入各舰捉对厮杀的浪战中，由于徐州、徽州两舰转向且一时失去指挥，后续各舰有的瞄准铁甲舰开火，有的径直加速突入敌阵。正阳、重阳、旌阳等三艘巡洋舰在徽州、徐州两舰重伤后，趁着北虏铁甲舰注意力集中在两艘受创主力舰上，坚持炮击镇海、靖海两艘铁甲舰，各式架退式主炮命中率不高，反而是47毫米的哈奇开司速射炮和桅杆上的11毫米格林炮，对着敌舰上没有装甲防护部位猛烈洗地，杀伤甲板上人员甚重，作为旗舰的镇海号主桅杆倒塌，连带着对外号令部位失灵，也陷入各自为战的窘境，战至下午六时十分，谁也没想到浙江水师的“黄海战列舰”浙舟、浙甬号首开战果，合力击沉北虏一艘二等巡洋舰。又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混战，大明水师仅重伤对方一艘一等巡洋舰，此外再无战果，反而有两艘炮舰战沉，数舰受伤，鉴于此，临时接管铁甲联队指挥权的蒋益昌上校下令撤离，北虏水师见对手主动撤退，且天色已黑，为防止到手的战果被翻盘，也开始后撤脱离接触。

撤离后的大明铁甲联队，徽州舰和徐州舰打头，徽州舰领先半个舰体，勉强维持6节左右航速，受损不重的正阳、重阳两舰堕后警戒，轻伤各舰与受创甚重的战舰，在中间两两结对，协作扑火援助，好一通忙活后，勉强组成两列纵向编队，慢速向西南海州方向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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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烈阳舰在两艘铁甲舰右侧并航，北虏雷击舰来袭，冒险率先打开探照灯，反而抢得先机，指挥舰桥内，邵铁均直接接管航海指挥权，下令全速左转，火控舰桥上朱先钎当机立断，因为两艘铁甲舰挡住了射界，直接下令前后桅杆上11毫米六管格林炮，随着探照灯的灯柱持续开火。

由于舰上军官伤亡严重，左侧的徐州舰只有一名舰务部门的少校在主持航行事项，在发现敌袭后五六分钟里，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转向，尽管舰上左侧所有火炮都在猛烈开火，甚至击中了一艘高速来袭的敌舰，但无济于事，庞大的侧面舰体连中四枚鱼雷，第一枚鱼雷的探叉结结实实的撞在左舷后侧水下2米处的装甲板上，不到千分之一秒时间后，鱼雷头部的41.5公斤炸药被引爆，引起的海水冲击力度，瞬间达到空气冲击波的227倍，爆炸部位装甲带的一块高2.832米、宽2.60米、厚300毫米、重约18.2吨，略呈向外弧形的装甲板侧边受到爆炸后瞬间形成的气泡团冲击，先是吸收冲力，开始向内凹陷，在正面对着爆炸硬度极高但韧性不足的钢面层快要断裂时，空腔气泡也膨胀到极限，然后在周边海水压力下急速收缩，舰体的装甲板钢面也随之反弹，空腔气体被海水过度压缩后，再次反弹性膨胀，内层已经崩塌只剩外表一层的装甲钢面也随之再次向内形变，这次剩余的装甲板表面再也撑不住了，瞬间向内断裂，形成巨大而又不规则的缺口，汹涌而来仍然带着巨大动能的海水、气泡和破片，迅速击穿纵向第二层燃煤隔层，巨大的推力让徐州舰在原地猛烈向右倾斜，左舷后部上部吊挂的汽艇被破片击穿，而后迅速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