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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远航第一站（第1页）

朱先钎点了点头，伸手拿起舰桥上备用的望远镜，十一月的江面上已经很冷了，手拿着望远镜，很快镜面上升起一片雾气，朱先钎哈了口气，用着边上的镜头布擦了擦，然后又端到眼前。

这时候，弦月西沉，星光稀疏，也是初冬时最黑暗的时间，镜头中黑沉沉一片，很难看到江面上情况，观测手们最主要的职责就是防止舰船偏航搁浅。此时的大明，很少有船只夜间在长江中航行，就连每两年一次的海上校阅，皇室游轮也是夜间靠泊码头。也就长江舰这种老把式才有经验夜航。

朱先钎在舰桥上转了一圈后，无所事事的回到指挥官舱室。

一时半会也睡不着，朱先钎拧开灯，顺手从床下拖出一个箱子，里面都是从图书馆借阅的资料，前几日一直在忙，根本没有打开看过。

掀开箱子后，一股好闻的香味拂面而来，一如与郑秀竞相处时的气息，朱先钎不禁闭上眼睛慢慢回忆，一时半会居然痴了。

片刻之后，朱先钎睁开眼睛看向箱子里面，下面是自己要看的资料，最上面是个黑色的笔记本和钢笔，边上有个寻常很少见的小玻璃瓶，淡淡的香气是从瓶塞处蔓延出来

刚刚启航，实在无事可记，朱先钎索性从箱子里面随便摸出一本“台湾海峡水文史”，就当是催眠吧。

随着长江舰有规律的晃动，朱先钎半靠在床头，抱着书不知不觉的进入睡眠，睡梦中全是淡淡的香水味。

半梦半醒中，朱先钎终于有时间回忆着香味的由来，从朝鲜战役归国后，要么是在待罪听参，要么在准备教案和远航准备，也就暑假期间非常轻松，想起来了，暑假里面唯一能接触到这个味道机会，就是皇家夏日舞会。

对了，对了，皇后娘娘前前后后给自己介绍了四个舞伴，其他记不得了，慌乱中最后一位舞伴被自己猛踩了一脚，当时姑娘还轻声让自己不要太紧张。

不过，平生第一次和陌生舞伴共舞，怎么可能不紧张，柔软的小手粗细，和75毫米速射炮炮弹差不多粗细，不过不紧张就不会踩脚，也不会连眼睛都不敢直视，至少也不会记不住舞伴的模样和声音，只有这淡淡的香味让自己一直记着。

朱先钎一下醒了过来，猛地拍了拍自己头，苦笑不已。

原本以为和郑秀竞是偶遇，没想到冥冥中自有定数。

女孩子家脸皮薄，总不能说，哎呀，有长辈前面给我们介绍相亲见过面，大兄弟你太紧张，连我面孔都没注意看，只能给你瓶香水给你提示一下。

看来自己真是个傻瓜啊，枉费姑娘一番苦心啊。

一去数月三万里，就不知道回来会不会还记得我。

原本以为正常的工作关系，两个人最多是相互有好感，不过现在多了这么一层因缘，反而变得患得患失，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变成真正的姻缘。

翻来覆去，后半夜无眠……

大明历528年11月12日晚8时，长江舰按期抵达松江基地入口。

朱先钎和杨舰长并肩站在指挥舰桥上，在入口灯塔灯光和领航的港务艇引导下，杨舰长下达了一连串的口令，不到一刻钟时间，指挥舰桥里只感觉到舰体轻轻一震，长江舰已经准确的靠泊在码头。

按计划，长江航线里面，长江舰基本按照最大巡航速度行驶，刚好利用在松江港靠泊机会再次检修机器，查看前面的保养情况，由于长江舰实在太老旧，原配的蒸汽机管道有四五处有泄露迹象，按照舰上轮机长的话，建议用四天时间进行整修，并适量补充燃煤，毕竟第二段航程有将近一千海里距离，要在海上航行八天以上。

第二天，趁着舰上补充燃煤的时间，朱先钎和基地指挥官进行了接洽，双方相见恨晚，进行了一场毫无营养的官方会面，朱先钎感谢指挥官鼎力相助，指挥官久仰朱先钎鼎鼎大名，在交换了此次远航训练的意见后，在一场宴请后，双方指挥官友好告别。

第三天，朱先钎组织远训学员参观了军史馆，实地查看了原第二朝鲜舰队增援舰船被北虏夜袭后，重伤后仍在修理改装的凤阳舰。

当时，凤阳舰进入船坞后，拆开一看，舰首龙骨有损伤隐患，即使重新修理后也难以满足海上高强度开火要求，建议不再修理直接强制退役。不过按照海兵都督府的计划，为了物尽其用，干脆将其作为海兵新一代训练舰使用，由于时间不是很急，今年甚至没有一次性上报众议院这笔维修经费，松江基地也只能舰只先拖了回来，等设计所将改造图纸拿出后，尤其是需要下年度国是会议批准维修经费后再做定夺。

于是乎学员们看着舰首上残留巨大的窟窿，以及舰体上密密麻麻的弹孔，可以想象到去年这场战役的惨烈，也算是进行了一场爱国主义教育。

第四日，朱先钎组织学员们和基地海进行了一场足球友谊赛，自从朱先钎在海州分舰队搞起这项运动后，很快在海兵内部流行起来，甚至还有了各种打法流派出来，这次的松江基地队明显有高人指点，形成细腻的双翼前突打法，与大学堂学员们粗糙打法形成了鲜明对比。

尽管学员们在场上跑动很积极，可惜还是松江基地球队技高一筹，在主裁判哨响之后，比赛结束。大学堂学员队以二比五惨败，要不是松江基地队在下半场放水，可能输的会更多。

尽管比赛输了，作为主教练的朱先钎反倒没有批评队员们，只是温言说道：“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有交流总比没有交流好。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输了很正常，没关系。三人行，必有吾师焉，千万不要坐井观天，一定要善于学习”。

一番话下来，学员们积极性又被调动起来。

第五天上午，在松江基地的盛情款待后，长江舰拉响汽笛，依依不舍的驶离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