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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3章 收割漕船（第1页）

自从西南秦、晋两王内讧，满清趁机攻城略地，几乎控制了全国所有领土。在每年两千多万两财税收入的支持下，顺治将降兵降将编为绿营，定下六十余万的兵额。此外，还有禁旅八旗、各地驻防八旗等二十余万八旗精锐直接隶属于清廷。这样庞大的军队让反清将士几乎绝望。永历十三年，清廷从全国抽调大量精锐分三路进入云贵，交给洪承畴和吴三桂，企图一举斩草除根。后来，朱由榔、李定国、郑成功等人在多场战役里对清军予以重击，歼灭、俘虏清军近三十万。再加上吴三桂带着剩余精锐滞留贵州不归，清廷的军事实力严重缩水。虽然清廷各省近几年一直在征召新兵补充血液，然而连续丧师造成的伤害是无可估量的。很多留守各省的将领都是庸才，新征召的士兵缺少训练，又没有经历过战阵，望风而逃成了常态。如今清廷各省里，江南的军事实力算是保存得比较完好的。不过江南清军总共也就五、六万，却有江南、扬州、镇江、苏州等数个重镇需要防守，兵力当然捉襟见肘。在朗廷佐、梁化凤、刘之源等人最初的计划里，吴淞口是第一道重要防线。这条沿江沿江防线包含五个炮台和两座千户所城，吴淞千户所在黄浦江西岸、宝山千户所在黄浦江东岸，互相支援，互为犄角。炮台负责阻止海船靠岸，藏在两座所城的预备队负责狙击登陆明军，按理说有一战之力。如果明军一开始就死磕吴淞，梁化凤就会利用反击不断拖延时间。等到援兵齐至，明军久攻不下自然只能退兵。明军弃吴淞不攻，直接沿江上行至镇江、江宁的策略让他们有些意外。不过和预设战略一样，无论在镇江还是江南，只要两军打起来就好办。朗廷佐、梁化凤等人万万没想到，明军居然会放弃江宁，顺流直下重新攻打吴淞口。数万一线精兵在来回奔跑中将锐气磨尽，留守的二线部队当然更加茫然无措，在明军重压之下，吴淞口迅速沦陷就在情理之中了。之后的几天里，苏州驻防军和逃回张大治惶惶不可终日，生怕明军衔尾追击至城下。然而明军似乎没有继续攻城的打算，就连近在咫尺的嘉定县城都没有发兵去占领。经过短暂休整，明军舰队于五月十二进入黄浦江，向南驶入松江府。五月十三凌晨，不知该逃该守的松江知府张羽明登上华亭城头，看到大批江船沿着黄埔江驶来。华亭城内原本就只有数百驻防绿营，前两天，还被梁化凤派来的使者一股脑全调去了苏州。如今华亭连一百个绿营兵都凑不齐，光靠乡勇、民壮根本没法守。张羽明连忙将城头的一队炮兵换成自己的心腹，严令千万不要手痒开炮，又让心腹管家立即在府内缝制红旗，只等明军登岸，他就带着开城门迎降。然而明军舰队似乎没有攻占华亭的意思，只派出三个使者登岸，又向北折向淀山湖。这个举动让张羽明目瞪口呆，他想不通明军为何过门而不入，哪怕就派百来个御林军叩城也行啊。如今只来了三个人，张羽明觉得就这么投降实在太丢人，只好将使者们毕恭毕敬地迎入府衙。还没等张羽明开口，领头使者就丢一份清单，神气地传话道：“奉陛下口谕，限你在黄昏前将单子上的东西备好。此后，北伐军的粮草依例由南直隶各府分摊，松江府份额每日五百石，悉数备好在码头待装，否则莫怪王师不讲情面。”……在进入黄浦江之前，陈上川一度担心上游狭小，江水太浅会导致舰队无法通行。不过一路走来，他发现自己纯属杞人忧天。苏、常、湖、嘉四府的水系得天独厚，到处都是河港河杈，而黄浦江是整个水系的出口，虽然短，水量却十分充沛，普通江船一路开到淀山湖完全没问题。如果不是担心遇到敌袭调头困难，就是把小型海船开进淀山湖都是可以的。此次陈上川率部进入淀山湖，除了一部分御林军骨干外，大部分都是舟山将士。舟山将士虽然装备一般，战斗力比御林军差一截，然而都是江浙当地人士，对那些小河小杈相当熟悉。在舟山向导的指引下，明军一路挺进，将沿途试图抵抗的清军巡逻船打得落花流水。五月十三黄昏，明军舰队驶入黄浦江的源头淀山湖。看到王师出现在苏松腹心，民间一片沸腾。大量老百姓连夜驾着小船向舰队靠近，得知是御林军无误，很多人当场请求加入王师北伐；附近的士绅也都坐不住了。虽然还没听说清军丢失苏州城，不过既然水师出现在太湖附近，看来明军对拿下苏州府是胸有成竹。很多士绅都派出心腹与明军接洽，试图弄清楚王师的态度——这次朝廷是否决心收复整个江南，还是来打个秋风就走。如果朝廷决心收复整个江南，那他们就带着乡梓举旗反正；如果打个秋风就走……也有军费粮饷奉上。陈上川对所有来使都非常客气，好吃好喝地招待了一番，然后让他们转告士绅们，不要轻举妄动。他还说打仗是朝廷的事，大家心怀忠义就好，没必要让乡民拿着锄头、铲子和满副武装的绿营兵硬拼。五月十四，陈上川率舰队穿过澄湖，沿吴淞江直插大运河。按规定，江南省漕船每年七月初一到京，浙江漕船九月初一到京。所以，即使明知长江被明军封锁，各府的漕船依旧得硬着头皮北上。然而明军水师突然进入南运河，把北上漕船逮了个正着。陈上川带着舟山军沿运河一路扫荡，一天之内竟俘虏了好几十艘。如果不是距离苏州重镇卡在中间，陈上川甚至想过向北一路收拾到镇江去。在苏州和镇江中间的那段运河内，肯定堵塞着数不清的漕船，每一艘都装载着大量运往京城的粮食，想想都让人觉得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