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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文宇见顷刻间去了二人一兽,自己在这里也是尴尬,心灰气丧之下,也只得朝张入云一举手,跟着也拨动身形,追了出去,至于先时说的什么要封闭洞口的胡话,却是一时间也顾不得去圆了。
一时间张入云和香丘见人都去的尽了,却是松了一口气,只是因守着沈绮霞临行前所说的话,和东方文宇出洞时的神态,张入云一颗心却是越来越是阴沉,但如此在洞口处止足不前,终也不是个办法,略一踌躇间即回身召香丘一同入内。
两人行至洞内,起先是眼前是一条极阴森的甬道,大约行的二三十丈后,眼前却是豁然开郎,一时洞内大光明。原来四周的墙壁上都嵌有拇指粗细的夜明珠,闪烁间放出晶莹亮洁的毫光来,却是将个石洞内映得如同白昼一般。
又难得这洞中多年无人打扫,却是如此的洁净,张入云当下见了略有不解,却被在一旁的香丘看出,笑他是乡巴佬进城,头一会市。却是伸出纤纤玉指,指向洞顶上一粒碗口大小的玉珠说道:“此时避尘珠,是修道人洞府内必备之物,阿云日后见得洞府多了,也就不足为奇了!”
张入云虽是受她讥笑,却是未曾放在心上,只因为他已看出香丘见自己此时神色不对,却是拿这些话来与自己分心。当下他不由将绷的紧紧的一张面孔略微松却了下来,忙又迈动步向洞内深处行去。
当下两人连穿过数进石厅,那石洞内地缘广大门户又多,各色石床,石椅,石灶一应俱全。且虽是不见天日的山中洞府,但内里却又广种植被,常有奇的植物,二人都是叫不出来名字,只是观其形象却都是世间少有的稀罕物。但二人都是有为而来,对此俱是无心留恋,只匆匆浏览,便已是迈步前行。
一时两人又是进得一处长长的甬道,只见前方一片光明,仿佛内里甚为广大,此是这洞府内深,也是后一处所在,张入云行到此间,却是不由紧张的双手渗出汗水来。
果然面前是一处极广大的丹房,居中一方丹炉足有二丈六七,虽是多年不曾制炼丹剑,但依旧飘扬着一股浓郁的香熏气。
只是当张入云再扬环顾四周,却现满地竟是飞灰石沫,当下他一颗心仿佛被人用手拽了一把,自己先时心里担心的事,终是为眼前的事实证明了。
香丘将室内的景像看了个周整,也是心下一颤,一时心存万一之想,仍自飘身上前查验,略一打量之下心里已是沉到了极点。原来东方文宇三人想是也为防备有人将地上石片得去,已至能将图谱道藏复原。在毁去这石室壁上的图解时,却是用了重手法,所用图案均被利刃扫成石灰,却是未有留下一丝痕迹。
当下张入云见了这满眼的残壁,终是完全明了沈绮霞先时的表情,一时间心下空空的,顿时间说不出一句话来。又觉好似被什么东西将胸前堵了一块,却是有些坐立不安,手脚不知往哪儿放好。本还有心遮掩,不令让香丘看出担心,但不知觉中,却终是忍耐不住,一声长叹之下,已然是坐倒在了地上。其后他还觉不够,却又将上身向后一扬,干脆躺在了地上。
香丘见他生出此异举,怕他伤心,忙又纵回了他的身边。就见此时的张入云双目紧闭,只在地上做遐想状。香丘怕自己话出话来反会触痛了他,却只在一旁守着不语。过得多时后,却仍不见张入云起来,方不免有些担心。且那洞内阴冷,地上石阶是冰凉,张入云久卧其上却竟似毫无知觉一般,让香丘忧心。
再仔细留意下,香丘却觉张入云竟是半日里也不曾呼吸过,虽说他此时一身上乘内功,便是闭气一个时辰也是不在话下。但长此之下终是让人猜度其心理忧虑,却是令香丘担心害怕。眼看着他长时间躺在冰冻的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死了过去一般。香丘见此,想着张入云心底柔善,每常行事总是一片赤诚与他人着想,却不料老天偏是与他做对,处处为难与他。
眼看着张入云此时无奈伤心的模样,当下再也忍耐不住,忽地鼻一酸,却是落下泪来,忙摇动他身道:“阿云,你别急,你这个样,我好害怕。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只要我们再细心些,再耐心一些,总会找到你想要的图解的,我陪你!”
说到这里,她却用手来拉张入云,本还在担心要费一番力气,却未想到只一伸手,便将张入云扶了起来。一时已自睁开眼睛看着香丘,略一对视便开口沉声道:“香丘,你别担心,我没事!只是有些累,想躺在地上歇一会儿。”说到这里,却是又叹了一口气,一时目光如霜,只看着满室的碎石道:“真的是太累了!累的我差点都起不来!”
一时里,他又是呆愣了半晌,不作一语,香丘等了好一会儿,以为他又是如先时一般满腹伤心委屈,正要开口唤他时。却见张入云已是一跃而起,对着自己笑道:“幸亏有你在,不然的话,可能真要在这里躺上好一会儿呢!”
香丘未想张入云恢复的如此之,心下也自高兴,却又有些担心他如此只为了安慰自己。正在犹豫间。却见张入云忽地纵身而起,运起全身劲力,势如千钧地一脚踢在了身前一堵石壁上。
一时里,只听得一声震天价的巨响,就见那石壁上已是被张入云一脚踹出几有三尺来深,一丈方圆的深洞。飞沙走石间已将一地飞灰激起,整个石室内顿时烟雾迷漫,只将张入云如标枪般挺立着的身淹没过去。
正在香丘担心他是以此泄愤,狂性大时,自己手中一紧,却已是被张入云提了,朝洞外走去。
香丘侧头望着他,见张入云虽是抿着嘴,但脸色已然平复如常,并未再流露出伤心忧怨的神态,心下一轻,便安心随着张入云出得了仙洞。
自到了石洞外,只见面前已是朝霞初露,红日浮空,鼻下空气也是极为清,二人闻了心神为之一振。就听张入云开口道:“还是这洞外好,没得在洞里气闷。”
香丘听他语气轻松,不由还是问道:“怎么?你已经完全好了吗?不将沈姑娘毁了石壁上的图解放在心上了?”
张入云闻言笑答道:“此事与沈姑娘有甚关系,她也不过是谨遵师命,一时又有些过于小心罢了。再说纵是她知晓是我二人前来,当着东方文宇和竺十八的面,又怎好徇私。我就算是想得到此间图解,也还是要大费一方周折。
何况他们有三人,你我却只得两个,争斗起来多半也是不敌,还不免伤了和气,终究无益。我方所气的,只是生平行事处处受制于人,心有不甘,气恼自己无能罢了。就是以现时我这一身功行来说,一身内力也是尽受制于那剩下的五式白阳图解。如只我这一生都不能得到,却当真一辈不修道不成,有些事该放下则放下,我先时想的太痴了,当今天下奇艺至多,也不尽没有了这八十一式白阳图解便就不能成仙了道。实若不成,也该试试自己的路,纵是天府秘术,说到头来,还不是凡人成仙了道悟出来的?”
香丘未想到他一时竟说出这般豁达的话来,心下却是一震,再瞧了瞧张入云脸色,见他虽有些迷茫,但双目之中却又是通着一层精光。知他语出真心,却不是在诓骗安慰自己,只是他多年苦炼的白阳图解,若真的另习别的内家真力修行,其时实是和废了自己一多半武功一样难行,多年辛苦附诸流水,却哪里是常人能想像到的艰辛与难过。
想到这里,本想骂几句峨嵋派和东方文宇,但好不容易见得张入云转了色,当下却安慰他道:“那是自然,阿云你这么本事,又能吃得苦,随便习得哪一派的内劲也是一样能造就。哪像那峨嵋派,却只会嚼着前人留下的沉粮度日。”末了,她仍是一时忍不住,不由愤愤地道:“就当便宜那臭臭地东方文宇,纵是得了这一时的便宜,日后我们再讨将回来,也是一样,到时我一定要看着他那欲哭无泪的模样得开心,只是阿云到时却不可阻我,不然我真的是要生气了!”
张入云见她语气前后有些不搭调,但所说的每一句却都是在坦护自己,只为自己着想,知她是将自己当作家人一般看待,当下心头温暖,只是冲她微微一笑,便尽看着香丘在一旁斥骂泄愤。虽是言语之中对峨嵋派颇多不敬,但看在他的眼中,却只觉其娇俏可爱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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