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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寂看着她慌慌忙忙的,顿了一瞬,表情反而没有多在意,甚至不在意的瞥过眸子,“不疼。”
听他这么说,盛昭表情没有变化,轻轻捏了一下他受伤的手指。
“嘶————”
听着他吃痛的闷哼和倒吸凉气,盛昭微微弯起眸子问他,“真不疼吗?”
“……你管我。”黎寂不置可否,甚至有些恼羞成怒了想要把手抽回去,却被她紧紧攥在手里。
她低头看着伤口,嘴里呢喃着嘟囔,眉眼在这个视角下显得有些温柔让黎寂几分茫然的恍惚,“先用纸止住血,我一会去给你拿药。”
“……不要。”
他瞥过眸子拒绝道,“一点小伤而已……完全不疼。”
“你又在骗人吗?”盛昭拿下纸,看着血止住,思索了片刻,低头为他的伤口轻轻吹着气,“骗我说没生气,骗我说不疼,你真的很爱骗人哎。”
黎寂愣住,随后抿住唇,哑着嗓音嘘声道,“随你怎么觉得,我本来就是很坏。”
盛昭在厨房里的小医药箱里翻找起来,拿出药和创可贴,用棉签为他上着药,一边上药一边疑问道,“这和坏有什么关系?你总是这样说,难道在你心里你是个很不好的人吗?”
“难道我不是很不好的人吗?”
黎寂呼吸微微急促,就像是在这样的场景里溺水,可他的嗓音和话依旧是冷嘲热讽的反问语调,盛昭顿了顿也便不说话了。
碘伏在伤口消毒感觉很刺痛,他微微瑟缩了一下,想要抽回手却生生忍下。
片刻之后,看着盛昭认真处理伤口的眉眼才抿了抿唇开口,几分轻描淡写,“我以前不管怎样的伤……不需要这么正经对待,放着不管就好,总会愈合的,所以你不用——”
“对我这么好的。”
他最后的嗓音是发虚的,没有说出来,只是用口型和气音描摹,盛昭却面不改色,只是依旧处理着伤口。
她听完他说的话,还是歪了歪头,看着包扎好的伤口,语气平淡道,“给你包扎好伤口就是对你好了吗?对你好的应该是打钱、买跑车,如果一个女人要真的对你好的话,应该是给你很多很多钱,而不是这样廉价的包扎伤口。”
他们贴的很近,黎寂似乎还能感受到她带着沐浴露香气的呼吸。
盛昭似乎在教他娱乐圈的生存之道,甚至还想让他长记性一般又捏了捏他的指尖,这次的力道加大了许多。
可是这次黎寂没有吃痛闷哼,只是眼神复杂看着盛昭,一言不发,许久才干哑着嗓音嗤笑道,“……你说的我怎么不明白?我比你明白多了。”
“我17岁就辍学去打工了,我见过口口声声说要对我好的人,最后的目的只是想和我上床,我以前也对朋友说过我心里痛苦,她们知道了,争先恐后要做我的朋友,无论我是冷言冷语还是冷嘲热讽,她们最后都是在闲聊一两句之后轻佻开口,‘你还是处吗?’‘我可以包你吗?’‘晚上去宾馆吗?’,甚至还会骂我假清高,说‘表子给你这价钱是抬举你了’。”
他的话语平静,甚至还惟妙惟肖学着来人的语气,尾音嘲讽。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天真,你有时候确实把我想的太好了,盛昭,我从来没有天真过,自从我逃出那个家之后我就没有向任何人表露出我的天真。”
“有人给我打钱给我买车给我买奢侈品,我从来都没要过……我没有像她们说的那样眼高于顶,想傍更大的款,想当小三,是个下贱的清高东西,我从来都知道我想要什么——”
他的嗓音沙哑,眸中的神色像是复杂,总归是带着波澜与波涛,尾音微微颤抖。
“我想要的只是,自己不要那么贱,我只想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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