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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若微后悔方才大舌头了,关宁明年待产,更难来学校。她若走,项目和课题的一摊事,关宁再无壮劳力可用。
“不打算让宁姐给你举荐人脉?她说一句比你说十句都好用。”
“我习惯自己的事自己做。”
司若微素来拧巴,好在能力尚可,过往想做的事,都凭一己之力,咬牙做成了。
这处事态度,八成随了妈妈。
司家亲戚混得都不错,她家不是没人脉和近路可走,但司母要强又独立,从不麻烦人,一肩扛着生活的苦,活得偏执,却格外潇洒。
无需记挂人情、看人眼色,高兴就笑,难受就骂,在单位从不溜须拍马,到点下班。
曾经她不理解妈妈为何不会变通,否则职级也不至停滞不前;青春期她没日没夜和爸妈吵,怪他们给不了好生活。
后来,她变了。
她开始佩服妈妈,载风霜过身,坎坷不计其数,却从不曾被岁月磋磨掉棱角,活得特立独行,也算是种出彩的人生体验,何必管旁人说什么呢?
叶宛菁不认同司若微的话,有捷径不选非要撞南墙,又是何苦?
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陌生人间,若有中间人牵线搭桥,关系的突破效率最高,彼此信任会天然提升一个档次。
她只当司若微还年轻,想法天真,只温声应承:“我不多话。但申请时,也绕不过宁姐,你在担心什么?”
司若微装乖卖惨:“实不相瞒,我怕她不支持。”
“呵,你这丫头有意思。”叶宛菁忽而失笑:“这算不算道德绑架?明知我和宁姐交好,你故意这么说,让我良心备受谴责,只得与你统一战线?”
司若微没想到她直来直去,甚是局促地捏着牛角扣支吾:“抱歉,我刚说漏嘴了…”
闻声,叶宛菁笑得愈发欢畅,方才的压抑一扫而空:“我不说。若关宁知道了,你这小鬼定觉得是我告密。”
“多谢叶老师成全,嘿嘿。”司若微厚着脸皮撒了个娇。
电台报时晚点整,叶宛菁随口问:“饿么?”
“不饿。”
叶宛菁转换高速:“我也不饿,那看完演出再吃饭。”
时近点,剧院停车场空位全无。叶宛菁只好把车停远了些,步行公里才能到。
二人走去门口时,验票的长队已甩出好几百米,乌泱泱的,全是人脑袋。
叶宛菁暗道失策,她让朋友帮抢票,却忘了叮嘱人抢了,眼下只能在广场吹冷风。
司若微还是很不习惯南方冷进骨子里的凉风,大衣虽美,却有些单薄。
站了二十分钟,她的牙关上下磕绊不停,一双手紧紧贴在口袋里侧,借体温暖着。
“冷了?”叶宛菁的语气无甚波澜。
“还好。”
司若微死鸭子嘴硬,冷能怎么办?再忍忍就能进场了。
叶宛菁余光瞥见她微微颤动的小身板,悄然把手探进了她的口袋,捏住冰凉的小爪子握在手心:“你很喜欢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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